哥啊!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嫁给我的吗?"管她说没说,这样讲总是没错的。
"若水并不记得何时跟公子你说过这样的话,也不记得若水曾有对任何人讲过这句话。公子,你怕是记错了吧?"若水眉眼含笑。
卢定三一甩头:"我怎么会记错!你不就是雪姨的女儿若水吗?那年你娘去了,你说要上苏州来找你爹,就离开了杭州。你说等你找到了你爹,就送书信给我,让我上门提亲……"
摇头晃脑的,说得像煞有其事。
无端地心中厌恶,若水决定不再耗下去了:"啊,难道公子便是栖霞巷尾的那家的哥哥?"声音中满溢的惊喜,是让人无法怀疑的诚恳。
卢定三与如蝶心中都是一喜:鱼儿上钩了!
连锦年却是无奈,心中却涌起满满的莫名的奇异感觉。
眼前的她,似乎决意不再做那个事事忍让的沈若水了。
"正是了!"卢定三连忙展开笑脸,凑上前去,"小生正是那……"
话音未落,却是"啪"的一个巴掌,脆生生地打在他那张略微也算白净的脸上:"这巴掌,是替香儿打的,你这衣冠禽兽!"
姓卢的有些蒙了,愣愣地转过头去求救似的看着如蝶——原先安排的可没这份戏啊?
如蝶也有些傻眼了。
原先的计划,若水必然是不认识这什么"青梅竹马"的,可是为了掩饰自己,不得不说认识,然后自己再去揭穿卢定三是她找来试探若水的,便可以在皇上面前揭发她并不是真正的沈若水——欺君之罪,私相授受,再加上她容颜尽毁,皇上应该不会再袒护她了吧?
可是,她却——
"你对香儿做出了那样的事,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今日我若不抓你见官,如何对得起香儿泉下之灵!"说着便唤小顺道,"拿下,送官办!"
这回卢定三才慌了手脚,急忙喊道:"沈才人饶命……沈淑妃,您快救救小的啊!"急忙几步跪着爬过去,紧紧揪住了如蝶的裙摆。
若水心中已然是胜利的笑。
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乡村俗子,这么一吓就慌了手脚。
那边如蝶却是尴尬,虽已察觉到若水的圈套,却无奈明讲不得:"你,我并不认得你,如何救你!"只能先撇清关系自保。
卢定三愣了:"这,不是您要我来假扮什么青梅竹马的吗?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大不了我不要你的银子了……"
"哦,银子。"若水轻声重复着,施施然转过身子,不愿再去看这眼前的一幕。
如蝶气白了一张脸,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了,小嘴一撅,垮下脸来,一双杏眼欲哭还休:"启禀皇上,臣妾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这沈才人,并不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这样做,只是想揭穿她的真面目罢了。"不管这男子是不是她找来的,沈若水是假冒的这一点她已肯定,皇上对她也会从轻发落的,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龙种。
连锦年撇过头去,不愿意看她。
"皇上,这女子假冒妹妹身份进沈府在先,又进宫欺骗皇上在后,欺君之罪,论罪当诛啊……"
"欺君之罪?"连锦年冷然道,"如今你找来这么个男子,骗朕是她的青梅竹马,这便不是欺君之罪了吗?"
如蝶浑身一冷,随即低声道:"臣妾只是一心想要揭穿这女子……免得皇上受人欺瞒……"
连锦年叹口气。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永远都是这样,打着爱的名号使尽心机。
又有多少,是真心地爱那个男人了呢?
这或许,也是做皇帝的悲哀吧?
"你下去吧。"开口是丝毫不带感情的冷漠。
"皇上……"
"这事,朕早就知道了。"如今,是该向她坦白了吧?
"哐"的一声,是茶盏摔落的声音,若水的脸色瞬间惨白,恍惚间身子就要倒下,连锦年急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都退下。"回身吩咐,是不容置疑的坚决,眉眼间的霸气,让人无法不心惊。
屋里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她嘤嘤低泣的声音,和他轻微的叹息。
"清儿……"
"什么时候?"她轻若无闻地,止不住的哽咽,"什么时候……"
他叹气:"我朝以莲花为国花,因此,那侍女莲花早就改了名字,唤作海棠。"
不禁抿嘴莞尔。
原来如此。
既晓得她的名字是莲花的,必然是前朝宫中之人。
原来那时候,他便知道了。
却一直装聋作哑这么久。
"你一直知道,却一直在看我演戏。"她凄然笑道,"在你眼中,我必然是演得极为蹩脚吧?"
一想起往日自己在他面前,装作是沈若水那般娇嗔,那般纯洁无瑕,心中不禁羞恼。
他会觉得,她在惺惺作态吗?
"清儿……"连锦年心疼地扳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