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福嬷嬷是否能找到林远,让他去通知连锦年——若林远今日并未在班怎么办?除了林远,她想不到还有其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人。
忽然银牙暗咬。
明摆着,今日她又是遭人陷害了。
真不明白为何她不犯人,要来害她的人却这么多。
这一次,怕是玉萱吧?
在咸安宫她嘴角的那个笑,那么可怕,仿佛是胜利者看着战俘的尸首时那种血色的笑。
她恨她?
是为了林远吧?
忽然脑子一阵剧痛。
不晓得她因为林远,是从何时开始记恨她的,又暗地里做了些什么……
脑子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渐渐地竟蔓延到身上各个角落,如同一条毒蛇在她身上游走。
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忽然,她恍然大悟。
原来,自那时起她便开始怨恨她了!
……
忽地,她又拿出一个小香包,半个巴掌大小,红色的底,绣了金丝的朵朵花骨朵儿,煞是精致可爱。
"姐姐,这是玉萱新做成的香包,给姐姐吧。"她仰起小脸,一脸阳光明媚。
若水接过,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竟是一种从未闻过的香味,却煞是好闻。自小父皇疼爱,各种番邦进贡的香料亦赏了不少,却从未闻过这样的。心中不由好奇。
……
原来她身子里的毒是玉萱下的,那柳瑶真是做了她的替死鬼!
心中暗叹。
不能怪她吧?
林家为了她,牺牲了许多,包括林姐姐。
只是如今她对林姐姐做下这样的事情,即便她不怪她,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不知林家人会不会原谅她,林远会不会原谅她。
在若水的印象了,林远和林姐姐亲得很。
这个傻孩子……
怕是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吧?
而连蓉蓉……
林远可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吗?
正想着,却有董佩芳带了一干人来,一个个脸上是兴奋的神色,似乎是看到了猎物正跃跃欲试的老虎。
"沈修华,本充华奉了太后之命,来审你一审。"董佩芳吃吃地笑道,一招手,那班人便从身后拿出好些个箱子,一一在她面前排开。
若水一看,都是些可怕的金属器具,心中便知这些是些折磨人的刑具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董佩芳。
"你……要做什么?"
董佩芳轻笑一声,美丽的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沈修华如此聪明,还猜不到我想做什么吗?"
若水咬牙,惊恐地:"如今我还是修华,在宫中动私刑可是要……"
话音未落,那董佩芳几步走近,便是一个巴掌扇来,硬生生把她的话打了回去。
"沈若水,你还在得意什么?过了今晚你便是刀下魂了。你以为皇上还会来救你吗?"董佩芳恶狠狠地一把扯起若水的头发,面目狰狞,"告诉你,这一次,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了你,你只有死路一条。若是知趣,不如现在先求求我,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若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不语。
"好……看来沈修华是不屑吃我这杯敬酒了。"董佩芳转身,细细地研究起地上的那一排刑具,"让我看看,哪一种才会让你生不如死呢……啊!"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就这个吧。"她拿起一个金属棒子,上面倒插着一根根尖锐的刺,细细麻麻,泛着金属的银光,刺尖的部分,却因长久沾着人血没有清理而发红发暗,似是生锈了一般。
"用这个,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董佩芳狞笑着,扬手便向若水打去。
若水心中一凉,双目紧闭,做好了迎接那刺骨锥心的疼痛的准备。
屋子里静悄悄的。
榻上的小人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迅速瞥了一眼。
屋子里竟没有人,连个侍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