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红蕊是一脸惊奇,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睁得滚圆:"主子,您怎么知道?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竟只罚了他三个月的月钱。不过他死性不改,还是……"长叹气,"绿萝姐姐也真是可怜。"
将身子蜷进被窝,若水的目光寒冷。
绿萝,我原没想到,害我的人竟会是你。
第二日,若水还未起来时,就听见外头喧哗得很。
正欲喊来绿萝,心底却忽地一沉,到了嘴边的那个名字也生生地扭转:"红蕊,外头何事如此喧哗?"
应声而进的却是绿萝。只见她笑脸盈盈,开口亦是喜悦之情:"主子,太后有赏呢!"
若水挑眉。这太后到底安了什么心思,居然给她赏赐?
"是些什么?"
"是去年皇上初登基时番邦进贡的绸缎子,余晖落日的烟霞色,好看得很。奴婢命人收了,就等主子您起身过目后便收到库里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若水正若有所思地望住她,绿萝继续喜滋滋地,"看来太后她挺喜欢主子的。奴婢听说,太后从不随意给人赏赐的。只除了前些天贤妃有了身孕时,赏了她一匹雨过天晴的缎子,却比不上主子您的珍贵!"
倒是会为你的主子说好话。若水心中冷笑。
"是吗,拿进来我瞧瞧。"
绿萝应声去了,不多时便拿了一匹缎子进来。
若水细细看了,果然是好料子。只是……
竟有一股淡淡的异香,是她所未闻过的。这倒是奇怪了。想当初自己贵为公主,父皇百般宠爱,无论什么贡品都是要赏自己一份的。这样的烟霞色缎子也有过,却不记得它是有这样奇怪香味的。
心下便留了心眼,只是口中不说,仍让绿萝把它收了,还说了许多太后仁慈的话。
那日的雪下得格外的大。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恰若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下,最是素白纯净的乳白色梨花,随着春风漫天地飞舞。
只是那风,却是寒冷刺骨。
屋里是一片暖意融融,甜香暗浮。
黄色的梨木桌上,摆的是一套红色的宫装,镶滚着金色的边,上用乌黑色的嵌银丝线细细地绣了繁复的锦棉梨花。大红色的袍身上,亦是用了金线银丝绣了大朵大朵的锦棉梨花。旁又是一个乌黑的托盘,衬了一条红色的棉罗,上面摆了簪子、耳坠子、手镯子等华丽的首饰。
"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上等的料子,上等的手工。沈修华打扮上了,晚上的晚宴一定是艳压群芳啊!"侯德宝涎着脸,弯着腰,讨好地笑着。"皇上要奴才转告沈修华:'虽今日朕未能亲临,心中对你却是记挂得紧,你心底莫要怨恨朕。'"
心中有一丝喜悦,脸上却还是绷得紧。
"皇上喜得龙子,怕是一心都在贤妃的肚子上了,哪还有多余的地方容得下我这身份低下的修华呢。"心中也不是不怨恨的。多少个寒冷的夜晚,被对连锦年的爱与恨侵蚀的她,痛苦得几乎发了疯,而那时候的他,却是倚在别的女子的怀里,叫她如何不怨恨?
"哎哟!"侯德宝见情势不对,连忙打圆场,"沈修华哪里话!要不是这老祖宗的规矩束缚着皇上,皇上他呀,早飞到您身边来了。什么龙子龙女,奴才日日在万岁爷身边守着,最是清楚不过了。万岁爷嘴里心里念的,都是沈修华您啊!"这话他可没夸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情。
果然脸色有一丝松动。
"那……老祖宗可没规定,皇上不能在白日里见见其他妃子吧?"话说出口,是自己也难以相信的醋意。
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侯德宝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一般:"沈修华有所不知了!皇上勤政爱民,近段日子那些什么奏折又特别的多。皇上白日里忙着看奏折,连用膳的空子都没有。晚上到了贤妃娘娘那,嘿!您以为能有什么缠缠绵绵的甜言蜜语?躺下眼就睁不开了!"说着又神秘地一笑,凑近若水低声地,"奴才说句大不敬的,沈修华可别放心上——睡得啊,那比猪还死呢!"
闻言若水不禁扑哧一笑:"好大胆的奴才,竟敢这样说皇上!小心我告诉了去,要了你的脑袋!"
"哎哟!沈修华可饶了奴才吧!"苦着一张脸,心中却是舒了好大一口气。总算是把万岁爷交代的差事给办完了!
迎春宫。
这是每年宫中女眷在除夕夜守岁的地方。
每年宫中的女眷,上至太后,下至宝林,都会带来宫中的人齐聚到这迎春宫,一边品尝佳肴,欣赏歌舞,一边等待岁末钟声的敲响。
若水的盛装出现,的确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姐姐,你今夜打扮得可真美!"玉萱亲热地上前,挽住若水的手,"玉萱原还精心打扮了来的,到了才知,玉萱再怎么打扮,还是比不上各位娘娘的分毫;如今见了姐姐,更是自愧不如了。"
又是这一套话里藏针。
若水展颜笑道:"妹妹过奖了。若私下里说说,若水还厚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