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你绑了我回去。"仰头,满眼是你不敢的神色。
"臣不敢。"语气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淡定。
玉岚山上桃林中。
华清换了繁杂的宫服,穿了一条纯白棉质的长流苏裙,外罩水绿的银蚕纱,在一片繁华的桃花中灵巧地穿梭着。
连锦年亦是脚步轻快地跟在她后面。以他的武功,在这枝枝杈杈间行走犹如开阔的草原一般。
却一个不小心,华清已如猴子般爬上了树,坐在摇摇欲坠的枝上看着他,唇边有狡猾的笑。
"怎么?"连锦年抬头,眉头有些微皱。
华清道:"要做我华清的驸马,必然得有过人之处,能保护得了我才行。"
"公主是在怀疑臣的武功?"连锦年挑眉。
华清笑:"不想被怀疑就证明给我看。我从树上跳下,若你接得住,便算你过关。"
"行。"小菜一碟。
"那准备好了,我喊一,二,三。"华清的眉眼都笑起来,若不是阳光刺眼,连锦年一定能看到她的笑有多狡猾。
"一。"
连锦年站定不动。
"二。"
连锦年抿了抿嘴。
"三!"
连锦年微微跃起,敞开双手迎上。
却,一阵甜香扑鼻。
冷冷的薄片贴上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
竟是一捧桃花。
"嘻嘻嘻……"华清笑得前仰后合,"想要抱本公主,你还没那资格!"
话音未落,却听见一声干涩的撕裂声。经岁的桃树承载不了重量,生生地被压断了,裂开一个鲜白的口子,摇摇欲坠。
华清吓得白了脸。虽然这桃树低,可是树下是凹凸不平的山地,还有些许细碎的石子,这要是摔下去,怕是有些日子要疼的。万一划伤了脸,那她可不要再见人了。
"连锦年!"虽有千百个不愿,还是低低地喊出声。
连锦年似没有听见般,拍干净身上的桃花瓣,转身欲走。
"连锦年,扶本宫下去!"华清急得直蹬,树枝又提醒般地摇晃着,吓得她急忙抓住枝丫。
连锦年这才抬头,看定华清:"臣只怕没资格抱公主的玉体,玷污了公主。"语气恭敬,嘴角却是嘲弄的笑,一双桃花般明艳的眼看着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
华清闻言,微微变了脸色,心中只是气,歪过头去不看他。
这时,老树枝丫却撑到了极限,嘶哑一声直线下坠。
"啊——"华清认命地闭上眼,心中恨恨,若是回了宫,定要向父皇告上一状,这样的驸马她怎么能要!
正等着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却掉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睁眼,却对上连锦年的桃花眼。
华清一愣。
那眉,那眼,真如桃花般的纯白洁净,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白皙皮肤,下巴处隐约有一个细小的伤疤。
忽然,竟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那么强而有力。
看着怀中的人儿,连锦年心中觉得有趣:"怎么,公主还不愿从这个不配抱公主的怀中出去吗?"
华清窘然,慌忙着了地,眼里却气出了晶莹的泪珠。不愿被连锦年看到,急忙转过身去偷偷地拭去。
他心中忽然慌乱:"怎么了?"哭了?自己做得过分了吗?便伸出手去扳她的肩。
她倔犟地不转身。
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却看见她迷蒙的眼,与微红的鼻子。
心中莫名地抽紧:"哭什么,这不是公主自己说的话吗?"
她没有答应,转身疾步地走开,小小的绿色身影在一片粉色中渐渐消失。
连锦年愣在原地,久久地品味心中不期而来的空落落的感觉。
夜清宫外的湖边,是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侯总管。一双小眼睛因为皱着眉头而显得更加细长,正不住地往小阁的方向张望。
身后的小和子小心地:"总管,您坐下歇歇吧。您这么来回地走,皇上也不会出来不是!"
侯德宝啐了他一口:"小兔崽子!皇上都在那小阁里呆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你说我能不急吗,啊?"话毕又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自打见到那沈宝林就开始不正常,这沈宝林究竟是何方神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