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大姑,要有礼。多做些家事,不要像在娘家一样疯玩。"
"是的,母亲。"见白毓乖乖的,乔夫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爹糊涂,可娘看得出来,你跟吴侯之间的事儿不是很清爽。娘也知道你心气高,可无论如何你是女人,懂点事,万事自己多担待些。别让别人看轻了咱们乔家的女儿。"
"我知道了,母亲,我会注意的。"
白毓无论理不理解,同不同意,都一一答应下来。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人了。离开了父母的护翼,做母亲的当然担心,那为什么不让她放心呢?
梳完头,乔夫人去了小乔那里。白毓自己在小玉和其他侍女的帮助下换衣服。
白毓头疼。那天受了寒,现在鼻子不通,还有点咳嗽。揉揉鼻子,倦倦地被小玉搀扶着,走到前厅。孙策周瑜早已经等在那里,一个个衣冠博带,意气风发。
白毓现在见到孙策便有气,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说,光是邱老大昨天带回来的消息就把白毓气个半死:那些刺客全都受了致命伤,不是当场毙命就是死在逃命的途中,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孙策笑吟吟地向白毓走过来。月夜时分看得不仔细,这个时候看去,孙策似乎黑了一些,显得更加挺拔。
"没大脑!"白毓把头一扭,不想理他。
孙策却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怎么?你也会害羞啊?当初是谁说"人家大乔将来还要嫁给孙策当老婆的"小生恭喜小姐终于如愿以偿了。"
白毓回头,怒视,孙策却不避不闪,目光清澈地看着白毓。看得白毓一阵头晕,浑身发麻,像是突然贫血了似的。
这时小乔也来了,白毓趁机慌忙把眼神从孙策身上移开,转过身去看小乔。姐妹两人穿戴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身穿绛黑色的礼服,脸上擦了浓重的白粉,嘴唇图朱,头发挽在脑后。
跟白毓大大咧咧的表现不同,小乔抿着嘴,不敢抬头,眼神游移,很紧张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周瑜轻轻地牵着她的袖子走到旁边站好。
"红颜祸水,真是诱人走向邪恶的最好的饵料。"看到周瑜深情款款地望着小乔,白毓邪恶地想着,恶念从心头冒起。
这时乔老爷子来了,白毓只好把邪念先放到一边。
乔老爷子感慨道:"不知道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还能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婿。今后你们相互照应,就没有我老头子什么事了。废话不多说,过府吧!"
"过府的过程好像囚徒游街。"坐在马车上的白毓如是说,她甚至想着那些举手欢呼的人们会不会扔些鸡蛋番茄过来。
白毓不喜欢人多的场面,偏偏吴侯府上宾客如云,让她颇为不自在:"为什么我要表演吃饭给别人看!"
厅首,白毓坐在孙策对面吃饭,周瑜和小乔一样坐在一边吃饭。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帅大叔,把婚礼程序一条条唱出来。气宇轩昂的,穿得比新郎官还耀眼。
厅下黑漆漆的坐的全是人,齐刷刷地看着这边!
孙策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大乔。除了茶道那一次,她也只有现在有点淑女的样子。静静地坐着,纤纤玉手提箸挑选食物,小嘴比平日里更加红润,仿佛刚刚亲吻过玫瑰。动作那样轻柔,得体、窈窕这两个词理应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正看着,那纤纤小手一抬,一样东西被放到了孙策碗里。
一个鱼头。
厅下一片哗然。
再看对面的人,低着头,窈窕端庄。一边看着别处,一边美美地把一块鱼肉放到自己嘴巴里,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好彩头。"那礼官面对着突发事件处惊不乱,"鱼象征着吉祥、丰收。新人将鱼头献给吴侯,意为夫唱妇随,万事兴隆!"
厅下众人立刻跟着齐呼:"祝吴侯与夫人夫唱妇随,万事兴隆!"
"好你个张纮,看来我这个鱼头是非吃不可了。"孙策轻声说道。礼官张纮板着脸,目不斜视,装得那叫一个认真。
错觉一般,对面的红唇似乎弯了一下。
吃过了饭。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给长辈见礼,听从教诲。可是孙策的母亲在曲阿,周瑜的母亲在寿春,都没有来。
孙策拉着白毓向天叩首,道:"父亲,孩儿今日成亲了。我妻大乔,年幼不懂事,您在天之灵多多保佑他。"
白毓懒得跟他置气,跟在孙策身后拜倒,心中默念:"大家都是鬼,比较好沟通。孙坚大人,我叫白毓。您的儿子我收了,我会好好待他的。如果您能见到大乔,帮我问她一声好。谢谢。"
之后是众宾客敬酒,白毓和孙策捧着酒碗站着,只要酒碗一空,立刻有人从身后斟上。
"臣议政校尉张纮敬吴侯与夫人。"第一个是张纮。本来轮不到他,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礼官呢。
"臣张昭敬吴侯与夫人。"屈原式的胡子又在乱颤。邱旌说这老头其实平时很严肃的,话很少。那天那么啰嗦说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