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休息一阵子。”然后,决定她的未来该怎么走。
“如果只是要休息,不需要辞职,我可以放你休假,让你出国散心。”
“我不是要休假,是要离职,希望你批准。”小泉千秋并不打算多说。
他们是父女,却不亲近,她对他永远只有生疏,不会有熟稔。
“从你离开森出家之后,我没有再听过你喊过我一声爸。”森山和正语带感慨地道:“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森山先生言重了,你养育我六年,我没有忘记过。”所以她二十一岁后,就以六年的时间来帮他工作,还他养育之情。
“你的不忘记,是为了要跟我撤清关系?”森山和正多少是了解她的。
她的骄傲,一如她早逝的母亲。“千秋,没有用的,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仍然改变不了我们是父女的事实。”
“我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但你是你,森山议员大人;而我是小泉千秋,你的私人助理,这也是事实。”她的语气平静而疏离,不曾泄露任何情绪。
森山和正望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欣慰地笑了出来。
“这几年来,你愈来愈沉稳了。”跟在他身边,连对旁人言词的不为所动都学会了,而她的冷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特质。
如果她不是女儿,而是儿子,那么就算美和子再怎么反对,他也一定要她回归森山家;而她,必定会成为他在政界的接班人。
可惜……
“爱子的个性,如果有你一半的冷静就好。”他感慨地道。
除了爱子,他还有两个儿子,目前在国外读书,但这三个孩子各方面的表现,却始终不及千秋……如果千秋是个儿子就好了。
“爱子是爱子、我是我,身分不同,所必须面对的事也不同,拿爱子小姐和我相比,并不恰当。”
“她是你妹妹。”森山和正皱眉。她这是什么话,好像森山家的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小泉千秋并不希罕有森山家这样的亲人。
“千秋,你是我的女儿。”森山和正强调:“难道你忘了你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吗?”
“我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所以她现在才会在这里。
“如果没忘,你该清楚地知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有资格决定与你相关的任何事。”
千秋偏头望向车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今年母亲的忌日过后,她便不再欠森山家什么,到时候,她会远远的走开,不再见森山家的任何一个人。
森山和正望着她的侧脸,再一次强调:“你和爱子一样,都是我的女儿。辞职的事,我不会准,你最好打消念头!”
即使女儿离家出走,森山和正依然若无其事地与源老夫人谈妥婚礼细节,从现在到婚礼举行的预定日,只剩下一个月。
从京都一回来,小泉千秋就开始动手整理资料,将森山和正与源老夫人谈妥的婚礼细节打成文件,准备明天一早交出去。等她做完纪录,再忙完平时的工作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胃部传来隐隐的疼痛,千秋才想到,她又忘了准时吃晚餐。
深吸口气,她忍着疼收拾好所有东西,再将办公室的门锁上,保持微笑和警卫先生打完招呼后,这才走出去。
东京的夜晚,有一种绚烂的美,但千秋没贪看那些好风景,因为走上东京大桥的同时,她腹部的抗议已经愈来愈严重了。
唔!
她停步,一手抓扶着桥栏,一手按在胃上,努力深呼吸,想缓和那股疼痛。
“千秋!?”一声陌生的呼唤,让小泉千秋立刻张开眼。
“源社长?”别说那个从银色轿车里走出来的男人讶异,她也很讶异。
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
“你怎么了?”一见到她紧皱眉头、忍着疼痛的模样,源绪之脸上的笑迅速隐没,锐利的双眸移往她手按着的地方。
“没——”她才开口,他已经握住她的肩,扶住她。
“胃痛?”他问。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虽然她现在没力气,但不至于连对他保持距离的警觉性都没有。
“只是小毛病,没事。”她想退开,他却不放。
“我送你去医院。”二话不说,半强迫她上车。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