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孟天一走开,邢父立刻瞥见坐在地上的夏紫英。“小姐,原来妳在这里,大家都在找妳,钢琴老师已经来了。”
糟了,来不及躲起来了,她就是因为不想上钢琴课,才会让大家到处找她。
虽然又要进琴房接受苦难,可是这一刻她的脚步竟然异常的愉快。
这是他们初次相见,过了一个礼拜,她第二次见到他,他在书房陪父亲下棋,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严肃的父亲笑得如此开心,当时,她感觉自己被一种叫嫉妒的情绪淹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股嫉妒心作祟,他始终盘踞在她的脑海、她的心上,偶尔,她会冲动的跑到那间小平房外面,探头探脑,美其名是找陪读兼玩伴邢茉心,其实是想趁机看他一眼。
可是,直到她的生日舞会,他们两个才有第三次的相遇。
因为父亲觉得佣人跟自家人没什么两样,家里有?Party?舞会,佣人不但得到一天的假期,还可以带家人来同乐。邢家人总是聚在不起眼的角落,往常她不会去注意,可是今天,她就是看见他了。
不管站在哪里,他就像一盏聚光灯,凝聚所有人的视线,他看起来是那么尊贵耀眼,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只是司机的儿子。
“紫英,站在那边的那个男生是谁?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他。”
“我的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正点的男孩子!”
“他真的好帅哦!他是不是妳某个世伯的儿子?”
“紫英,舞会快要开始了,妳是寿星,妳先过去邀他跳舞。”
“我也想跟他跳舞,妳跳完之后换我。”
“我也要,我排第三个。”
“……”
她讨厌周遭对他垂涎的目光,连国中的毕业证书都还没拿到,她们干么像是如狼似虎的老女人?不过,她更害怕他会拒绝她的邀舞,于是她说了一句自己也无法饶恕的话——
“我不要,他只是司机的儿子。”
瞬间,她周遭的吱吱喳喳全部消失了,可是此刻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闲杂人等的反应,她的目光无法从他的身上抽走,因为她知道他听见了,即使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奇怪的是,她就是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
在那之后,他们又有几次的不期而遇,也许是想掩饰内心对他的愧疚,也许是想将他的冷漠傲慢踩在脚底下,她在他面前的表现真的是差劲透了,像个刁蛮无礼的千金小姐,连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他对她想必也很反感。
有几次,她想提起勇气走进那间小平房,向他说声对不起,可是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就发生一件大事。
这是放暑假不到几天的事情,邢妈妈终于拖着久病的身子与世长辞,紧接着一个月后,因为过度思念妻子的邢伯伯发生了车祸,跟着妻子离开人世,而邢孟天和邢茉心远在美国的爷爷突然现身,将他们两个带去美国,从此她就再也不曾听见他们的消息。
经过那么多年,她已经将他放逐在记忆的最深处,唯有如此才能抹去刻印在心上的遗憾,岂知,他竟会以这种姿态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大学毕业之后,夏紫英和好友严柔合伙开了一家轻食小馆,虽然位于住宅区,但因为附近集合了国小、国中、外加一个市场,平时不少婆婆妈妈会路经此地,生意倒也不错。
她们营业时间从早上试点到晚上八点,周日休息,很适合她们这种不想窝在办公桌后面埋头苦干,偶尔想偷闲聊天打屁又得注意有没有被主管顶上的人。
每逢周一,轻食小馆的生意总是特别好,在经过大吃大喝的假日之后,重视深处的女性同胞会想减轻身体的负担,热量低、又有足够营养的轻食就成了最佳的饮食选择。
这天从开店到休息,夏紫英忙的连AfternoonTea的时间都没有,再加上有人不识相得挑在这种日子打电话骚扰她,让她根本累瘫了。关掉手机,她终于解脱的趴在桌上。真是悔不当初,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种啰哩巴唆的男人?他们分手都半年了,怎么还一直纠缠不清呢?
“你都要结婚了,干么还理那个家伙?”严柔关掉店里所有的大灯,只留下最里面的一排小灯,端了两杯现打的蔬菜汁走了过来,这是她们每天打烊之后的精力补给品,同时也是晚餐。
“我又不能直接关机,如果不听他发完牢骚,他会一直打电话来。”自从父亲中风倒下来之后,她的手机就像消防队一样二十四小时待命,生怕母亲找不到她的情况再次上演,而她无法再父母最无助的第一时间守在身边。
说起来很巧,从小到大她都住在家里,不管就读的学校路途有多遥远,谁教他哥哥常年在外面流浪,陪伴父母的责任当然落在她头上,知道三个月前,考虑工作上的便利性,她终于决定用自己的存款在这附近买一件小公寓,怎知搬出来不到一个礼拜,父亲就出事了。
“你就直接告诉他,你要结婚了。”坐直身子,夏紫英拿起前面的蔬果汁,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道底。“你不了解他,即使我有老公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