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受他连累,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种无辜的感觉?所以他不跑了,为了洗清他和我的关系,”我喟然道:“他觉得这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将欠我的还上了,但我压根就不认为他欠我什么,因为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心里都清楚着呢,潜龙庄园里我遇见他他遇见我,仅仅是个巧合。他打了我一枪,我也打了他一枪,谁都不欠谁;他在同伴怀疑他的情况下,还是冒险将我带出了别墅,没有让我惨死在那几个亡命徒的枪口下,我有能力留住他,却放任他逃离潜龙庄园,算是还他这的份情,依然互不相欠受他所累是不假,可这笔账应该记在三小姐头上才对——要不是她精心布局,那天晚上我怎么可能出现在潜龙庄园啊?她才是让我和许恒扯上关系的罪魁祸首。”
提到三小姐,我又一肚子的无名火,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被她算计摆布,比被任何人算计摆布都更来气,所以这会的口吻表情,没有半分做作,全然由心而发。
“别人误会是别人的问题,既然不是许恒的算计,那就是谁也不欠谁,但许恒却为了减少我的麻烦,舍命自首,以洗清我们的关系当然了,自首是他正确的归宿,伏法是他咎由自取,可我要是再说我不觉得欠了他的,自己良心上这一关都过不去了,帮他照顾天佑,还是人情吗?不是了,是责任。”
诸女不语,好一会,流苏才问道:“可你说了半天,好像与你带小佑去上+海是为了躲难,没有关系吧?”
“有直接关系,”我苦笑道:“许恒不自首,我与他的关系固然是洗不清道不明了,可他自首了,他说的,就是所有人都会相信吗?”
见流苏露出费解表情,冬小夜既是回答我也是回答她道:“不会,到时候完全相信你的,只有法律而已。”
“没错,”我道:“到时候,怀疑我的人还是会怀疑我,所以想迁怒于我的人,也还是会迁怒于我,至于这些都是什么人,又会怎样迁怒我呵呵,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说,我能怎么办?只有躲呗,我尚且如此,天佑是许恒的妹妹,不就更应该躲一躲了?”
墨菲无言以对,我虽然是微笑解答,但这答案的严肃沉重,她听得出来。
半天没开口婉儿紧蹙柳眉,道:“可是躲也躲不了一辈子啊”
“暂避风头而已,”我道:“我不是说了吗?许恒自首,是一场风暴的结束,也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待到风平浪静时,该死的都死透了,该关进去的也都关进去了,能跑路的早就跑路了,侥幸逃过一劫的,似乎就更没什么理由再掀风浪了吧?”
婉儿猛地一拍小手,眉宇瞬间舒展,宛若阳光下一朵鲜花绽放,精致可爱,“原来如此,还是南哥你想的长远周到!”
“周到个个咳,”墨菲忍了又忍,总算是没将最后那个不雅的字眼吐出来,面对无法反驳的‘原因二’,她索性撒娇耍无赖,道:“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去上+海了,那还能叫躲吗?再说,你躲那么远,就不怕人家迁怒我们这几个女人啊?”
怕,但是相比留下,这是最理智也是最稳妥的选择——我心里如是说,嘴上却不答,只有无奈和歉意的笑。
紫苑欲言又止,便听若有所思的流苏突然沉声说道:“南南,你就是怕有人会迁怒我们,所以才想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带着一个女人去了上+海,是吗?”
除了紫苑和楚缘,包括虎姐在内,诸女皆一脸震惊。
我仍未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出了也许会有也许不会有的‘原因三’,“张明杰现在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我吧?张力老成持重,偶有几次的之过急,都付出了惨重代价,所以这次认栽,图一个退休前的安稳,未必不是真心实意,可张明杰年轻气盛,胸中有大抱负,之前太多隐忍,只求一鸣惊人,却没想到摔了个狗啃屎,一把即输光了翻本的资本,会不会甘心认命?待会见他之后,希望我能得到答案,甘心也就罢了,若不甘心那就是我不得不带天佑去上+海的原因三了。”
墨菲、流苏、紫苑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原因?”
我很没出息却很诚实道:“天佑功夫好,不逊于小夜,关键时刻,能救我命”
众女倒抽凉气时,我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如果我去上+海之前,沙之舟仍未在北天落网,那他便极有可能在上+海对我下手。”
墨菲急道:“那你就等他落网以后再去上+海啊,我和大伯说去”
我摇了摇头,笑道:“他已是惊弓之鸟,就是因为在北天不易落网了,我才更有必要去上+海——想抓他,总要给他制造露面的机会啊,不然熬得急红眼,他真要对我身边的人再次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