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茶越品越没味道。
我入神的望着窗外仿佛被云层压低了的天空,静静的几分钟后,放下茶杯,起身道:“回了。”
林志一愣,有些意外,“这就回了?你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我可以判断出他这个反应是下意识的,因为我很自信我留给他的感觉并不好说话,也许,还有一点点狡猾。
“有,”我冷冷说道:“但料你不会答,问了干嘛?给自己添堵?”
林志笑道:“又激将?”
“在你惊讶我这就回了的时候,已经证明你知道并且猜到我可能还有哪些问题想问你了,我还用激你?”我叹了口气,道:“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东方一个未成年的小屁丫头,就算知道,又能明白多少?她来过却没留下与我见面,怕我问什么,不想回答我什么,我心里还能没数吗”
我顿了顿,对视林志,道:“三小姐姓甚名谁,冉亦白又是什么背景——这两个问题最简单,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但你一定被叮嘱过不要告诉我了,我猜错了吗?”
林志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似乎是不解,为什么我最好奇的竟是这样两个其实最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半晌没答我话。
“怎么?我猜错了?”
“不是”林志回过神来,表情古怪道:“我的确被叮嘱过,这两个女人,一个不能告诉你姓名,一个不能告诉你背景,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也是真想不明白,三小姐为什么千叮万嘱的是这样两件小事,更意外的是,你最想知道的,还偏就是这两件小事。”
“小事?”我不禁失笑。
“不是吗?”林志百思不得其解,“以你和三位三小姐的关系,她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关键就是‘迟早’这两个字了,早了和迟些,区别大了,”我一半失望一半自嘲,道:“你也说了,三小姐之所以不澄清‘三小姐’这个误称,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另一位‘三小姐’的身份以及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让我知道名字,是怕我在她此刻被麻烦缠身的节骨眼上曝光这两个名字,给她找更多麻烦;不让我知道背景实力,是怕我看人下菜单,狠敲她一记大竹杠,呵呵,风畅和月之谷的合作项目,三小姐多半是后悔了,不该指名希望我成为风畅方面的谈判代表,捏了她这样一个把柄,她能不怕我趁火打劫?那她就不是三小姐了。”
林志笑道:“你可不是这种人”
“不,我就是这种人,”我一脸认真道:“小紫和东方肯定都告诉过她,我是一个没志气但是有骨气、有骨气却很没气度的人。林代局长,你切莫以为姓楚的在潜龙庄园里不惧许恒的枪,就是什么英雄霸气,也莫肚里暗嘲此刻我傻+逼哄哄的帮许恒,是自以为浪漫豪情的英雄相惜,狗屁!谁是英雄?他不配,我更不配。我就是为了那两个女人,亡命徒要我命,我给他,他要我跪,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跪他,就是让我一边喊爷爷,一边舔他们的脚趾头,我觉得我也不是做不出来。我家老爷子教过我,能屈能伸大丈夫,宁死不屈真英雄。真英雄境界太高,真心做不来,所以做个大丈夫,足矣,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笑骂由人,便是千夫指万人唾,又能啐掉我一根毛吗?再者说了,做了真英雄,难道就不用供车供房娶媳妇、孝敬丈母娘了?活着已经很累,我没那么伟大,情愿活的更累,去作甚标杆榜样,所以我就是我,一个为自己活着并且知道自己为谁活着的普通人,有人让我不痛快了,能忍我忍,不能忍我就他+妈的不忍——三小姐算计我,我能忍,可她利用小紫,算计小萌,我忍不了;冉亦白让我跪,我能忍,可她逼伤了小夜,扒光了我妹,我不能忍!伪圣人真小人?呵呵,三小姐不算骂我,因为我胸中这口恶气,真不是恋人抱上床,把媒人丢过墙,在洞房里骂两句草你+娘,就能出得干净的。”
林志张口结舌,愣了半晌,叹道:“还是三小姐更了解你。”
天佑面红耳赤,忍了又忍,小声啐道:“我不是你妹”
假小子嘴里如是说,却紧跟两步到我身后,生怕我将她一个人丢下似的。
林志正要送我们出门,忽然想了什么,叫住我道:“等等,茶具和茶叶。”
我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你留下吧。”
林志苦笑,“这套玩意儿一百来万啊,你这不是让我落人口舌吗?再说,这是东方大小姐送你的,和三小姐没啥关系,你这不是辜负人家女孩一片心意吗?”
“你最近干过的落人口舌的事情还少吗?也不差多这一件吧?”我揶揄了两句,才道:“不敢留你可以还回去,东方或者‘三小姐’们问起来,你就说,茶具,我家里有,摔碎了也不心疼的那种,茶,我在你这儿喝了几杯,合口,但是堵心,所以以后都不会再喝了。”
林志为难道:“这么说不好吧?多伤小姑娘的心啊”
“小姑娘?”我笑了笑,自己也说不清,我是在问林志,还是在问自己。
林志亦笑了笑,不再劝说,没麻烦小梦警官,而是亲自送我们下楼。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