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缘正常,还是不正常?我说不好,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怪。
但是‘怪’这个字似乎并不能只用来形容今天的楚缘,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妹妹,更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女孩,无论是我不知道她喜欢我时,还是在我知道她喜欢我后,她的‘怪’都不曾改变,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她对冬小夜的态度,好像哪里有些变化,却因为说不清道不明,又让人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冬小夜xiōng大不假,但绝非无脑,而是一个xiōng藏睿智的女人,她没看出楚缘有什么反常,显然认为这其实就是最大的异常,尽管我将那条内裤还给她时,并没告诉她这是被楚缘捡到的,可她还是表现的极不自然——首先是吃早饭时,脸始终与餐桌保持平行,让坐在她对面的楚缘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儿而看不到她无法掩饰的心虚的表情,其次,她只有一只手在餐桌上,拿着勺子不断的往嘴里喂粥,即不吃包子油条,也不去抬头夹菜,另一只手自始至终垂在餐桌下面,揪着坐在她旁边的我的衣角,我想再添碗粥喝,都被她拽的没能起身,好像我就是她掉进大海时抱着的救生圈,一旦松开,她就会淹死似的,手劲之大让人不禁觉得她非但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连生命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所以我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冬小夜此刻在楚缘面前的手足无措,让我不明白她昨晚为什么挑逗我,她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故意挑衅楚缘,那怎么想她现在都应该是强势的一方才对,如果是对我的试探,那我非圣人而真小心的选择,应该让她对我失望透顶,但是这两种反应在冬小夜身上都未曾出现第二,爱耍小性子、心眼儿也不大,就在冬小夜起床前还又唱又跳发泄情绪的楚缘,现在对冬小夜竟然没有任何刁难,仍然一口一个‘小夜姐姐’,这与她对流苏和紫苑的态度相去甚远啊,这丫头虽然是两面三刀的性格,但并不善于掩饰,她喜欢谁我可能看不出来,但她讨厌谁,她却一点都藏不住,可我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她有讨厌冬小夜的迹象
气氛如常但人人不正常的一顿早饭吃下来,我才发现,东方小娘的离开,对这个小窝的影响不仅仅是桌上少了一双碗筷,虽然喜欢安静看书的小娘皮从不是家里的气氛营造者,但没有她,家里营造出的任何一种气氛都很容易静止在某一状态下,停滞不前,犹如电脑突然死机,让人束手无策——她就像电脑里的中央处理器,默默无声,却是我们运转的核心,因为她比我更了解楚缘,了解冬小夜,也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我很惊讶,向来习惯被人依赖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东方小娘产生了依赖,她走了,留给我的是牵挂和思念,带走的却是我一家之主的自信果然,很多事情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的,还好,我知道的不算太晚,失去她只是暂时的,楚缘和冬小夜使我感觉到的不安让我暗下决心,不管东方妈要我答应她的是怎样一个要求,我都要竭尽全力去满足她……
我们下楼时,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了冒名顶替楚小花的天佑和三小姐的干妹妹仇媚媚。
还未近身,她们那一身酒气就险些将我们顶个跟头,一看就是喝了个通宵。
“楚~哥~哥~”仇媚媚舌头至少大了三圈,面红如血,被酒精熏红的一双魅惑电眼,比狐狸精还狐狸精,趟着醉拳步就跌进了我怀里,她这一过来不要紧,一直挂在她肩上的天佑没了支撑,顿时倒向旁侧,楚缘和冬小夜被吓得同时惊呼,好在楼梯口狭窄,她倚在了墙面上,然后软软滑倒,跪坐在角落里,化成了一团——假小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嗅觉比较敏感,本就不习惯仇媚媚身上太过浓郁的香水味,再加上那股子呕吐过残留的刺鼻酒精味,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你管得着吗?”回答我的不是仇媚媚,是楚缘我以为这丫头不吃醋了呢,好家伙,她现在的目光能杀人——仇媚媚xiōng前那对凶器,确实太扎眼了,别说自卑的楚缘,就是自信的冬小夜,都不免有些自愧不如,她这比例,就是萧妖精都不能比,真不知道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才能发育的如此逆天,地心引力怎么就不会对她xiōng前这两团肉产生影响呢?
楚缘不爽不是没有道理,她和冬小夜并不清楚仇媚媚的身份,单以邻居的身份,我这种带有说教口吻的询问,确实有点‘不怀好意’的嫌疑。
其实我是质问,关心的也并非仇媚媚,而是在墙角烂成一滩的天佑,不是担心她的身体,而是担心她酒后失言——仇媚媚对她的身份早有怀疑,天知道是不是存心灌醉这傻丫头,套她嘴里那些秘密啊?万一天佑说走了嘴,以三小姐的精明市侩,能不将她和许恒拿去和政府谈‘买卖’?这个笨货,到时候让人卖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气,脸上却不敢流露半点声色,推开黏在我身上的仇媚媚,看也不看她领口开的低级的xiōng前的春光(其实还是看了),问道:“需要帮忙吗?扶你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