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你脑袋撞坏了啊?!他说了放了你妹妹,你怎么还带她一起过来?!”
三小姐愤怒的斥责,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女人冒充舒童,对我破口大骂,不单单是为了自保,亦是为了救楚缘,甚至是救我——倘若大众脸认为,绑架了‘舒童’以及莫须有的‘舒童肚子里的孩子’,与绑架了楚缘的效果是一样的,那么,他还用担心被我与楚缘逃走吗?
大众脸只有一个人,绑架两个人,是双保险,绑架三个,就是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他必然要放走一个,或者是杀死一个。
显然,三小姐看到楚缘跟在我后面一起送上门来,之所以着恼,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大众脸也觉得有些意外,可是见楚缘赤着双脚,一瘸一拐的跟在我身后,小脸冻得苍白,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喜形于色——的确,弱不禁风的楚缘,看起来毫无威胁。
然而对我,他却丝毫没有大意,不等我回答三小姐的话,他即大声喊道:“站住,就站在那里!双手举高,原地转身,慢慢转,慢慢转,不要做多余的动作——楚先生,刚才我听到了枪响,可是从车里爬出来的是你,却不是我的同伴,他已经被你杀了吧?那么,他的枪呢?应该还在你的身上对吗?麻烦你,将它还给我。”
尽管大雨已经淋透了我的全身,我仍能感觉到一层冷汗渗出皮肤幸好楚缘聪明,猜到那家伙一定不会再轻易相信我、容我靠近,将手枪取走藏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地方距离大众脸至少有六七米的距离,虽说并不远,可也得分谁看谁——他有手电,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然而我看他,只有一片白茫茫!离得远些时,我尚能依稀分辨出他是躲在三小姐身后的,可距离近了,被他用手电筒照着脸,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货出奇的细心、谨慎!就算枪真的在我身上,如此距离,如此视野,就算我再是‘艺高人胆大’抑或‘没心没肺’,我也不敢拿‘我的女人’和‘我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死也要粘着我的臭丫头,救了我的命啊
哥们心有余悸,一边举着双臂原地转身,一边讪讪笑道:“刚才开枪的人,是你的同伴,不是我,我的脖子差点被他打穿”
“既然如此,为什么从车里爬出来的是你,却不是他?他呢?”
“很遗憾,他想再补一枪,但我又很不想死,所以,就用我妹妹的一只高跟鞋,打穿了他的脑袋”我已经转过了一周,身体自始而终挡着楚缘,或许是听说同伴死了,心神有点乱,大众脸并未要求楚缘也做同样的事情,而我也努力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指着自己脖颈处那块火辣辣的疼痛,以示我并没有说谎。
大众脸没有求证真伪,也听不出愤怒,淡淡说道:“脱衣服。”
“啥?!”
“脱、衣、服——”大众脸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用什么东西杀了他,和你有没有拿了他的枪,是两码事。”
“你开玩笑吧?”让我在楚缘和三小姐面前脱衣服?!我做哥哥的尊严何在?我做男人的尊严何在?!
“我很认真。”
“要杀要剐你只管来,姓楚的皱皱眉头不是爷们,你他+妈侮辱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咱都是爷们,这荒郊野岭的,雨又下的这么大,你让我脱衣服”
“砰——”
子弹从我脚边弹起飞过,溅起来的碎石子打在我与楚缘的小腿上,疼得我俩不约而同的痛呼出声,大众脸冷冷道:“你不脱,我就让你妹妹和你女人脱!谁不脱,我就打死谁现在我有两个人质,死一个,对我来说非但无碍,反而更方便一些”
三小姐骂道:“楚南,你这个白痴,我就说你不该带你妹妹一起过来!”
“臭婆娘,你给我闭嘴!”这婆娘自以为是的搅入我的生活,破坏了我安逸的平淡,我本就对她一肚子怨气,今儿要不是她约我上山,又放我鸽子,我至于遇见这种倒霉事吗?故而对她,我是一点都不客气,“骂、骂、骂、骂、骂——你他+妈是哪颗葱?骂得着老子吗?!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再他+妈听你骂我一个字儿,老子不脱了,让他扒了你!”
三小姐立马没了声音,不知是以她身份之尊贵,从没挨过骂,被我给骂傻了,还是真怕我说得出做得到,看着她被大众脸凌辱
大众脸冷笑道:“如果你们继续啰嗦个不停,我倒是很乐意效劳。”
“效你+妈+了+逼!”我衬衫的扣子都没结,直接扯开,边解裤带边咒骂道:“Cāo+你+大+爷+的,小爷真后悔当时没抢了那死鬼的枪,不然刚才就一枪崩了你了!”
哥们确实挺后悔的,倘若是虎姐的话,在三小姐的司机中枪倒下的同时,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将爬起来的大众脸击毙,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却是抱着楚缘逃跑我刚刚杀了人,太害怕、太慌张了,即便此刻,我的手也依然在抖
对要杀人和杀了人的恐惧、对楚缘的固执无可奈何、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的无法预知所有的不安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此刻我情绪暴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