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了头,被张副董电话叫醒,说是张少被你给送进了医院,哈哈,的确符合楚兄你的作风。”
“我的作风?”
“不惹你时,你是只羊,很容易相处,惹怒了你,你是只狼,谁惹了你,谁才是羊,张少就是没整明白自己今天惹的是羊还是狼,才活该被咬的。”
我笑问:“司马兄是在骂我吗?”
“不敢,”司马洋赶忙摇头,“你听我名字起的,‘洋’。”
“但我的名字里却没有‘狼’。”
“因为你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与司马洋对视着,片刻之后,两人齐声大笑,笑得隔壁桌的流苏虎姐莫名其妙,不知道笑点在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摸不透司马洋心里在想什么,你说他是骂我吗?不像,他态度诚恳认真,可你说他没骂我吗?又句句带刺笑,不过是在掩饰我的茫然,也有可能被他理解为一种反击,继而成为一种威慑。
“司马兄不是来和我讲冷笑话的吧?”
“不是,”司马洋总算切入正题,“楚兄可知早上张少找你何事?”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有区别吗?”
“有,”司马洋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不想知道,是你已经知道,只是不想听他说。”
“是不知道。”
“不,是不想知道,楚兄太谦虚了,你贬低自己智商的同时,也贬低了我的智商。”
我笑望着他,“司马兄难道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狼不需要了解自己的实力,也知道羊是可以吃的,这不可笑,但羊不了解狼的实力,以为狼是可以吃的,这未免就太可笑了,我喜欢把自己摆放在弱者的位置,这样我才可以不小觑任何人,我是一只羊,所以我了解狼的可怕,”司马洋感慨道:“张副董目前为止犯下的唯一的错误,就是误以为你是只羊,而接下来他可能犯的另一个错误,是觉得你和他一样,都是狼。”
“哦?”
司马洋侃侃说道:“狼与狼可以谈条件,因为谁看谁都是一种威胁,成为朋友比成为对手划算,但羊与狼没有条件可谈,因为在狼眼中,羊就是一块肉,狼需要烦恼的仅仅是将它煮着吃炖着吃还是烤着吃,张副董要请你吃饭,其实是把自己送上餐桌变成了一盘菜,这很可笑。”
“司马兄是替张副董来给我下请帖的?”
“正是,”司马洋苦笑,本就因为宿醉而憔悴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有落寞,有失望,“我个人觉得,像狼一样厮杀至死,败就败了,尊严犹存,承认失败的勇气也是值得人尊敬的,可惜可惜可惜”
司马洋连说三句‘可惜’,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道:“可惜张副董不肯承认失败,让你流失了对他的尊敬,是吗?”
“胜负未分时已然拉拢不到你,更何况现在胜负已分呢?”司马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楚兄肯不肯赏张副董一个面子,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故作沉思片刻,笑道:“既然司马兄了解我,胜过我了解我自己,你觉得我肯呢?”
“你肯,”司马洋非常确定,“大朵快颐,乐显赢家之风度,悦览败者之颓丧,即逞了威风,又占了便宜,可谓一举两得,何其痛哉快哉?再说,楚兄你并没有那种吃了闷亏也能一笑了之的肚量,不发只因时机未到,最懂得隐忍的人,也是最懂得报复的人,否则楚兄早上也不至于一拳便将张少送进医院,不是吗?”
“司马兄确实了解我,”我哈哈一笑,但紧接着语气一转,“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兄弟这两天有事,要随墨总一起去月之谷公司,说话就走,所以张副董这顿饭”
司马洋道:“过几天再吃也是一样的,对吗?”
我哈哈一笑,聪明人面前,有些谎话是没必要的,“烦劳司马兄向张副董解释了。”
“好说,”司马洋要的只是我一个答复,既然得到了,也就不再罗嗦,起身道:“如此兄弟就告辞了。”
这货一句不问我去月之谷做些什么,极为讨巧,明知他是存心不想惹我嫌,我还是对他好感倍增,他的确是个人才。
“司马兄,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洗手间里聊过的话题吗?”
司马洋顿住脚步,好一会才转过身来,讪讪笑道:“或许我当时就应该被楚兄说服。”
我真诚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现在也不晚。”
司马洋尚未给我答复,就见姚婉儿从电梯里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封信,大呼小叫道:“南哥,小夜姐,不好了,许恒、许恒来咱们公司了!”
不止冬小夜与流苏被吓了一跳,就是司马洋也不禁骇然色变,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像被定了格似的不约而同的僵住,不等我暗呼一声糟糕,已然尖叫四起,就像老鼠窝里钻进了一只猫,没头没脑的四处逃窜,这叫什么?恐慌!
北天不,全国,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