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弟对我是有所怀疑的,对吧?”司马洋开门见山,直接,却是一个坦诚的信号。[
我朝他举杯致意,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没承认,也不否认,心照不宣,不伤感情。文字首发/文字首发
司马洋亦喝了一杯,然后又斟满一杯,朝我举了举,自己喝了,放下杯子,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动摇了,承楚兄弟与董事长看得起,我司马洋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更不是那种非要撞到南墙才肯回头的人,如果我说之所以动摇,还是因为张副董对我有提携之恩的话,未免显得太虚伪了”
冬小夜突然插口截断,“那你为什么动摇?你想说你不虚伪?但你不觉得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是在为自己的虚伪做辩解吗?”
冬小夜是刑警,口吻强势,不单是像审犯人,打断的时机、质问的技巧,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貌似是夹带情绪的强词夺理,却无心似的搅乱了被司马洋主导着的气氛——无论司马洋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否足够坦诚,都会让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冬小夜给了我一个怀疑他不够坦诚的理由,这会让他下意识的感觉到紧张,无形中便在潜意识里划下一条底线:他需要重新获得我的信任,而不是一定能够获得我的重新信任。
二者目的相同,可是意境不同,有主被、高下的区别,无论司马洋原本是哪种心态,冬小夜的质疑都能确保他成为后者,令这个聪明自信的男人至少不会以为被我重新信任是一件能够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继而不得不放低姿态、摆低心态,更加的坦诚——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为了心理弱势的一方。
换言之,冬小夜貌似头发长见识短的一句话,其实是相当高明的打破了我与司马洋之间本来平衡的气场,使我成为了主导的一方——虽然这些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极其重要。
也只有冬小夜可以做到这一点——司马洋输掉的不止是一盘棋,更是心理层面的较量,即便冬小夜打断他真的只是发泄情绪,他也照样会用聪明人惯有的方式去解读她的话,发掘深层含义,作为一个聪明人的骄傲与尊严,是不允许他小觑冬小夜的。
我假意斥责虎姐道:“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依着虎姐往常的性子,就算不给我三拳两脚,也必然会甩脸子骂我不识好歹,可不比往常,她乖乖噤声,低头给我续茶水,似乎成为真正的女人后,她骨子里那种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也彻底爆发了,母老虎变成了小猫咪,别有一番可爱。
冬小夜放下茶壶,司马洋便接了过去,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三杯,表情并无变化,但再开口时,语气中明显多了些我之前没有感觉到的诚恳,“董事长与张副董貌合神离,势同水火,可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却始终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楚兄弟知道原因吗?”
我自然知道,“端木夫人。”
“没错,是因为端木夫人始终保持中立,有意制约着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关系,换句话说,端木夫人一旦偏向了谁,这种平衡关系就会被打破,”司马洋语气一转,又问道:“可你知道端木夫人为何这么做吗?”
“于公,可以减少内斗带来的不必要消耗,高层稳定团结,公司才能稳定发展;于私,墨张的共存,也可视为端木家的自保手段,否则不管是谁吃掉了谁,下一个被吃的,都必然会是自己。”
司马洋先点头,而后又摇头,道:“完全正确,可是又完全不正确。[
“怎么讲?”
司马洋不答反问:“楚兄弟不觉得奇怪吗?端木夫人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出面干预董事长与张副董之间不和谐的关系的,但董事长绝不是最近这几年才有了要打压张副董的心思,之前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创业时的功臣老臣中,不乏私交深厚者抑或有恩于己者,可董事长照样没对谁手软过,可他怎么惟独不对自己最为忌惮的张副董下手呢?莫说打压了,他还不断放手权力予张副董,给了张副董施展才华的空间和经营人望的时间,最终才有了今天与他撕破脸皮的资本养虎为患,楚兄弟觉得,这像咱们董事长为人处世的风格吗?”
“你的意思是,在端木夫人之前,还有别人在制约董事长与张副董之间的关系?”我惊讶,但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问这个人是谁——有理由这么做,并且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司马洋很欣赏我的反应,眼中露出几丝敬佩,颌首道:“是的,所以我说,楚兄弟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可是又完全不正确——于公为了高层稳定公司稳定,于私为了权力平衡继而保全端木家的,并非端木夫人自己,而是墨亦然,他去世之后,端木夫人接替了他的角色,动机要更单纯一些,只是不想让他的一片苦心白白浪费吧”
“墨亦然?!”冬小夜不敢置信,另一旁的楚缘对我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正摆弄着新电脑,不知道是不是在写她的《小变态控兄日志》,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抬起头来。
“楚兄弟来到风畅不过一年,有些高层内幕你并不了解,就是墨总知道的怕也不多,毕竟涉及到她父亲与端木夫人的一段感情,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