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嘴唇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绝非危言耸听,便是冬小夜这般宠溺楚缘,见了我的伤口,也不禁面露愠色,若非楚缘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怨恨的瞪着我不肯起来,虎姐定要忍不住数落她两句了——我下唇内外的两排牙齿印几乎咬个对穿,李颂说,伤口太深,虽然不用缝针,可将来肯定是要落疤的
楚缘一口将我咬的破了相,就算虎姐觉得我是‘罪有应得’,心里也难免要怪楚缘没轻没重。
还有两个觉得我是罪有应得的人,一个是童非非,另一个自然是心虚的紫苑,虽然她们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一个怨的是我,一个怨的是‘我们’,却同样迁怒到了李家三口身上。紫苑性格腼腆温和,又见李颂是个年轻女孩,所以没有恶语相向,可童非非却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只不过我始终觉得,她这颇有溜须拍马嫌疑的恶损指责,倒不是给我出气,其实是在给她自己出气,昨天李颂大小姐在她面前又摆架子又挑衅,现在终于给了她一个报复的机会,她还不使劲的糟蹋李颂?
李颂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性子高傲,被童非非这般损骂,却无可辩驳,只有屈辱流眼泪的份儿,一边哭一边给我处理好了伤口——虎姐要看守李星辉与张玲芳,所以不肯去医院治疗手臂上的伤,恰好李颂是学医的,便买了个家用医药箱回来,却先给我用上了。
我看李颂可怜,本想让童非非安静一会,可想起她昨晚的所作所为,心里又实在反感,也就由着童非非教训她了,再说,我的嘴巴现在是里外都疼,上颚烂了,嘴唇肿了,说话着实费劲。
楚缘一直坐在地上,虎姐与童非非几次要扶她起来,她都不肯,紫苑红着脸去哄她央求她,也被她无视,让紫苑好不尴尬,虎姐与童非非只当这丫头是在计较昨晚我药力发作后强吻她的事情,所以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咬破了我的嘴唇,还劝慰紫苑不要和楚缘计较,殊不知这话在楚缘听来有多拱火——我知道,从小看着楚缘长大的紫苑也知道,臭丫头就是在气我俩的亲密关系。
紫苑对我连连使眼色,要我去拉楚缘起来,就已经证明她是知道楚缘在气什么的。
果不其然,我伸手要拉这臭丫头起来,她不睬我,我俯身将她横着抱起,她却也不反抗,虎姐与童非非松了口气,以为楚缘这是原谅我了,谁会想到,这小心眼的丫头不过是在告诉紫苑,她讨厌得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女人,所以,任哪个女人想要她起来她都不肯
讨厌一个人,和生一个人的气,完全是两码事,楚缘不讨厌我,但确实是在生我的气,不然就不会狠狠咬我一口,咬重了,听说将来会落疤,她心里也后悔,这才肯让我抱,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来。
其实我没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心里偏偏犯贱似的感激刚把我咬破相的臭丫头
童非非有求于我,当然要帮我说好话,就一个劲的向楚缘数落李家人的不是,把我昨晚强吻她的事情全推到了李家人身上,紫苑即害羞又惭愧,知道楚缘郁郁不快是在吃她的醋,便不多说话,跟着我与冬小夜,去审了张玲芳。
张明杰接触李星辉的目的,我昨晚装睡的时候,便已经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七七八八,而那些也是张玲芳知道的全部,她说,她与李星辉与其说是表面上的夫妻,倒不如说是彼此利用的合作伙伴,故而之间颇有提防,并不会真的坦诚相待,所以,各有各的秘密,李星辉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和她讲我们不是傻子,知道张玲芳是在推卸责任,李星辉不会对她完全坦诚是真的,但李星辉不告诉她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未必是真的了,她不过是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少,责任就越小罢了。
但有两件事情,张玲芳没办法装不知道。
第一件,是张明杰与李星辉最近频繁接触的原因。柳公子答应借给张家一亿去还债,却总以周转不易推托搪塞,再加上萧三爷忽然横插一刀,问柳氏借几千万去来买风畅因急于套现而准备出售的一块地,让张明杰感到了不安,他以为柳晓笙迟迟不肯借钱给张家,是仍在观望和评估张家的投资价值,张家一天不显露出可以扳倒墨家、掌管风畅的潜力和势头,柳公子就会托一天不借钱给他,故而最后很可能捱不过人情和面子,将钱借给三爷再者,柳公子最近与李星辉怄气,大有拼个两败俱伤也要把面子找回来的倾向,若柳氏将几个亿的投资打了水漂,损失之下,别说周转出一个亿来借给张家,就是还拿得出拿不出几千万借给三爷,都实在难讲得很,所以柳李二人矛盾才公开,情急之下的张明杰,就想了这么一条毒计出来——借李星辉之手,彻底将我抹杀,不但断了柳晓笙与我合谋的可能,亦可离间我与墨家人的关系,继而将我从风畅踢出去,三小姐既然以言出必行而闻名,那么我离开了风畅,她的合作项目自然也就不能再给风畅,将这责任推给老墨小墨,老张小张可就前程似锦了,即便老墨小墨为了合作项目忍了我,张明杰也可以反过去从李星辉那里得到一个亿,甚至是更多好处,即便李星辉豁出去不借钱给他,我睡了柳公子的前女友,要面子的柳公子为出一口恶气,也会借钱给他张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