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成为情侣,在一些人看来,原来并不是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情吗?原来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原来并不算伤风败俗吗?原来...是可以的吗?
吕思齐的一句话,让我一直强压在心底的那些自以为见不得光亮的龌龊变得蠢蠢欲动,我一如既往的羞愧,但我却不再觉得自己像头畜生或者禽兽了...这种心理的转变,让我感到更加的可怕。
我很清楚,勾起我龌龊遐思的根源,是楚缘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难以解释的非正常表现,‘我在想什么’只是一个结果,它的题目是,‘楚缘在想什么’...
“上次打篮球他输的不服气,约我改天再比一次...”我的谎话已经可以在下意识中自由的奔放了,我很惭愧,并不光是因为说谎,还有我的刻意掩饰,我觉得我不光是在掩饰自己,也是在替楚缘掩饰。
楚缘冷哼了一声,颇为不屑道:“小孩子气,你不用理他。”
她像个小大人在显摆自己的成熟,更像个小管家婆在对我进行约束。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心不在焉的应了,“咱们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走出办公楼的冬小夜在远远的挥手,不同于流苏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楚缘对冬小夜非但不排斥,还异常的亲近,仿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看到她也来了学校,臭丫头很高兴的朝她跑了过去,突然之间又变成了天真的小孩子。
我尚未松口气,就听我身旁的舒童不冷不热的说道:“吕思齐不是约你打篮球,而是问你东方怜人的下落了,对吧?”
我一怔,出奇的是我并不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猜也猜到了,吕思齐虽然有股傲气,但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舒童扁扁嘴巴,说道:“虽然学校捂着盖着,但东方的家人毕竟来学校找过她,班里早就有东方和家人闹矛盾,已经离家出走的传言了,甚至不少人怀疑就是楚缘把东方藏起来了,所以吕思齐来向你求证,也很正常啊,那孩子最大的优点是有自信,有主见,而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太喜欢证明自己的优点了。”
可惜,所有人都认为楚缘藏起了东方,偏偏东方她妈妈那么好骗,我说没藏,她就真信...
“你倒是挺了解吕思齐的。”
“我是老师,当然要了解自己的学生,”舒童道:“不过楚南,东方这件事情,我始终是不认同你们的做法,即便她妈妈不该强硬的将自己的想法施加于她,逼她出国留学,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把她女儿藏起来算怎么回事啊?你当初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一边安抚东方,一边去和她妈妈沟通,做她妈妈的思想工作,说服她尊重东方自己的意愿,我才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苦笑道:“东方一准是担心我无法说服她妈妈,所以死活拦着不让我去,再说,直到今天,她妈妈还没有因为她离家出走而感到焦急,我都开始怀疑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光靠讲道理,能不能做通她的工作了。”
“也是啊,最近她家人都没有再来学校问过她的事情,冷漠的让人心寒,难怪东方这么反叛了...”舒童语气一转,又道:“不过,期末考试之前,你必须去和她妈妈谈一谈,东方总这么躲着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影响她的成绩,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行了,我知道了。”有舒童这话就够了,足以堵住楚缘和冬小夜的嘴,我有甄诺的电话,原本就打算送走舒家长辈之后,让她将东方的妈妈约出来好好谈谈的。
“真的知道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这么没信誉吗?”
“那倒不是,”舒童嘟嘴道:“只是觉得你现在有点心不在焉而已。”
我心不在焉?将目光从楚缘的背影转移到舒童的脸上,我恍然回神,暗自苦笑,是啊,我是有些心不在焉,如果没有被舒童点破,也许几分钟之后我就会忘记刚才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