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舒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怎么说?”
这一句话好像点燃了火药桶,舒爸忽然暴怒的咆哮道:“还能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
莫说舒妈,我都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舒爸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腼腆憨厚,没想到狰狞起来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对男女被骇的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舒妈一怔,旋儿不甘示弱的嚷道:“你冲我喊什么?!难道只有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吗?!”话未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我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顿时变的更清晰了
舒爸看着妻子,无力的叹了口气,语调恢复如常,安慰舒妈道:“好了,我们就不要吵了,待会被妈看出来,她又要着急了。”
舒妈兀自有些不甘的嘟囔道:“又不是我想吵的”
舒爸熟知妻子的性格,不以为然的苦笑两声,脸上的愁容和伤感却是更浓郁了,而他淡淡的说话于我听来,却如一声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般,忽然间便感到手脚一阵冰凉,“和县城的大夫说的一样,肝癌晚期,最多还有三到六个月可活我我”
舒爸说不下去了,他使劲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即便仰着脸,也无法阻止眼泪溢出眼眶,我呆了,虽然我昨天就看出舒奶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饭也没怎么吃,但只以为那是长途坐车的缘故,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
“你先别哭,你哭什么?”舒妈的笑容显得很勉强,她不光是在安慰舒爸,仿佛也想用如此的乐观来说服自己,“手术呢?县城的大夫不是说了吗?到大城市的医院做手术的话,是有可能治愈的”
“他说的是,如果还有可能通过手术治疗的话”舒爸抹了一把眼泪,叹道:“而且,化疗啊,手术的费用加起来,也不是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以承担的起的”
舒妈不等舒爸说完,便道:“童童有钱啊!”
“她哪有钱?”舒爸皱眉道:“她去年才当上老师,工资本来就不高,一半多还给了家里,孩子是怕咱们操心,才不肯说钱紧的,不然也不会去麻烦你那个外甥女,搬去跟她合租了,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你这当妈的会看不出来吗?孩子知道奶奶身体不好,得花钱吃药,是想着法的省吃俭用,贴补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