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买通了接办的警察,将这个案子给抹了?!”我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那不止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啊!
冬小夜不置可否,语气沉重道:“许恒那个邻居说,警方认定他妹妹是自杀之后,许恒像疯了一样折腾了两天,可当他母亲病倒之后,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安分,辞去了工作,成天守在家里照顾母亲,偶尔出门看到乡里乡亲,也会主动和大家打招呼,但是,大家对他都有些看法,也就没有什么人愿意接近他,对于别人冷淡的态度,他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两个月后,他母亲病逝,只有寥寥几个亲戚过来帮忙操办,那邻居说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那个冷清的葬礼,许恒的母亲火化后,就被埋在村后的果树林,许恒在土坟前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三夜,期间,这邻居还偷偷给他送过一顿饭,第四天,他就消失了,从此音信全无,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人问,好像村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似的,他家的拆迁费也被操办葬礼的几个亲戚平分了”
“消失?”许恒为什么消失七年的理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我想,这和他今天提供给警方的龙啸天以及与其狼狈为奸者的罪证,应该有直接的联系,他这七年,应该做了很多的事情。
父亲死于意外,妹妹遭人凌辱自尽,母亲自责病逝,重重打击之后,是人们的风言风语和冷漠的目光,我不知道许恒跪在母亲坟前的那三天三夜,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也无法体会到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或许,那就是绝望的感觉吧?
“许恒妹妹的案子究竟是谁经手办理并抹掉的,不好查,但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不简单”
冬小夜说话前后矛盾,她刚刚明明说过,有人不希望林志的专案组去调查许恒妹妹的死,这证明他们知道阻力来自哪里,而那阻力的来源,摆明就是他们怀疑的对象,也不知是虎姐亦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还是有意不告诉我。
“你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我可不是警察”
冬小夜静静的看着我,目光的流动有些复杂,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是林队让我跟你说的,因为这个案子,你是唯一的关键。”
“我是关键?”我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七年前的案子,关我个屁事啊?那会儿我才跟现在的楚缘差不多大,和许恒的妹妹一样,还在念高中呢。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我不是随便说说,所以你不要随便听听,楚南,如果许恒妹妹的死真的与龙啸天有关,那你不觉得他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吗?”冬小夜道:“若是以自杀案定性,便已经撇清了和龙啸天的责任,他还有必要抹掉这个案子吗?反过来说,定了案,更能证明龙啸天的清白吧?”
我心儿一颤,“你的意思是”
“这个案子不能定,”冬小夜一字一句道:“专案组现在推论出两种可能,一,许恒妹妹的死,有不利于龙啸天的证据存在,所以在经办过程中一定有明显的破绽存在,例如不合理的程序或者验尸报告等等,抹掉案子,亦是抹消这些证据,当然,这种大胆的行为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许恒这个人,他们肯定是没把当时年轻而冲动的许恒放在眼里,以为他就是一个不懂得利用法律的土豹子,想想他父亲死于意外后他种种不冷静的行为哎,而第二种可能,是一个大胆的设想,龙家人所以不留案底,不怕许恒翻案,是因为他们想杀人灭口。”
这个设想确实很大胆,我被吓了一跳,“杀人灭口?”
“对,父亲死于意外,妹妹自杀,母亲病逝,许恒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如果将他伪装成自杀,你觉得会有人觉得不可思议吗?更多的人只会感慨一句,‘换做我是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吧?”冬小夜这话很绝情,但不能否认其中的道理,“许恒母亲病倒之后,他没有为了妹妹的事情再去纠缠龙家,而是尽心照顾母亲,但他母亲去世之后,他依然不去为妹妹的死讨要说法,突然就人间蒸发了,这太不合情理,从他今天杀死龙啸天的行为来看,他对妹妹的死完全不能释怀,那当年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呢?”
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你们怀疑有人要杀他,被他察觉了,所以他跑了?”
冬小夜摆弄着手中的可乐罐,眸子中充斥的愤怒好似火焰一般,恨声道:“其实这两种可能性可以是一码事,官商勾结,换做我们是许恒,能不怕,能不跑吗?许恒根本不相信法律,否则,他也不会亲手杀死龙啸天了,真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我们警队的悲哀!”
纤柔的小手猛然发力,可乐罐被攥扁了,冬小夜咬牙说道:“我当警察,可不是为了被罪犯质疑和嘲弄的,那些给警队抹黑、败坏警察形象的人渣败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说,经常醉酒驾车的你,在我眼中的形象就从来没高尚过我可不敢招惹现在的虎姐,因为我看得出来,她的愤怒,是货真价实的。
冬小夜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擦着被可乐打湿的小手,看了看攥扁的易拉罐和地板上湿啦啦的一片水迹,不好意思的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