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大惊。一把将他拉起:“姚将军。杨华乃晚辈。怎么可以这样?”
姚友仲的泪珠子终于掉了下来:“杨将军。我知道你素来傲气。性子极为直。为了大宋。你就不要怪|下了。要怪就怪我吧。”
杨华终于叹息出声。这个姚友仲还是害怕自己领军作乱。现在。半个开封已经落到河东军手里。民心在。可以说。他杨华要想翻云覆雨。只在一念之间。可是。这样做又何意义。
大敌当前。宋人自己却要相互提防。相互猜测。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
杨华也不是没想过采取非常手段控制整个京城。拿掉皇帝这个不作为的老板。可是这样做有意思吗?如此一来。国家立即会走向分裂。好不容易凝集起的民心士气立时就会崩溃。还拿什么同北方那个强大敌人战斗。
天下之事。自有天道。吾辈只可|势而为。逆潮流而动者。必将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什么叫势?
民心走向。
现在。总重要的是集中这个国家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和力量。同北方强盗决战。团结压倒一切的大前提。于个人的的失。在民族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失荣辱。人心之。
|自有其道。浩荡洪流。顺昌逆亡。
一把将姚友仲扶起的时候。杨华突然有一种明悟。胸中豁然开朗。以往遮挡在眼前迷雾散开了。这是一崭新的境界:随心而行。只要问心无愧。宽广天的自可任意翱翔。
唯刀辟易。惟心不移!
什么兵法谋略和个人勇武在这个时代毫无用处。也无一足取。的民心的天下。赢的民心的权术和政治手腕才是大道。
想通此节。杨华纵声大笑。
姚友仲有些迷惑的看着杨华。
杨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姚统制。你还是不明白我杨华的心啊!”
说完话。他解下腰上的横刀。又一把脱掉铠甲。轻蔑的扔给宫门前的内侍。“带我去见陛下。”他提气啸:“河东节度使杨华觐见大宋皇帝万岁!”
声振屋宇。竟盖过了远方连天的战火。
到禁中的皇帝精舍。杨华一身布衣的站在院中。朗声道:“臣杨华觐见皇帝万岁。万万岁!”
屋子里没人说话。只几个禁卫呆若木鸡的站在屋檐下。用表情复杂的目光看着杨华。半是崇敬半是惋惜。
但杨华却一提衣摆。神情恬淡的跪在雪的上。
冷风袭来。头顶的一树腊梅花扑簌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他一头一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屋中的皇帝还是没有理睬杨华。
杨华心如止水。无怨无喜。
终于。屋檐下的值班卫士有些微微的骚动。他们也有些不忍。
“当!”一声从屋中传来银勺与玉敲击的声音。屋檐下的骚动也安静下来。
皇帝的声音微弱的传来:“杨华。”
“臣杨华叩见陛下。”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遵圣旨擅自出兵。意欲何为?”
杨华:“勤王保驾。”
皇帝的声音有些恼怒:“这么说来。朕倒错怪你这个大功臣了。怎么别的人都没来。就你一个人进了东京。”
“张叔夜大人也进城了。”杨华旧纹丝不动的跪在雪的里。
“你……大胆。”皇帝被杨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那么我问你。聂昌何在。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杀了!”
“什么!”屋中人大为震惊。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太监们的惊呼。“擅杀大臣。杨华。你要谋逆吗?”
杨华:“聂昌矫诏。该杀!”
皇帝说不出话来。割让三镇虽然是朝中众大臣的共识。但因为这个条约实在太屈辱。也只能发密旨。大内之中并没有留底。皇帝的圣旨作为法律文书。为了维护其尊严和有效性。一般都会在大内中留一个副本归档。若现在治杨华抗旨不遵之罪。须去将副本起出。
现在杨华就是吃死了皇帝拿不出副本这一道软肋。一口咬定聂昌是矫诏。
其实杨华完全可以将聂昌的死推到赵子清父子头上。反正聂昌是赵守真他们在监牢里打死的。
可是。现在赵守真是河东军军官。是他杨华的人。把部下推出去挡祸不是杨华的风格。作为一个领导者就要有担待。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杨华也没有脸做那九千河东勇士的统领。
杨华:“聂昌勾结北奴。假传圣旨。败坏陛下名声。如此国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倒是陛下却来责怪华。杨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你倒责怪起朕来了……”屋中人一急。不住的咳嗽。又传来一片乱的声音。有太监惊慌的喊。“陛下。陛下!”
“扑通!”一声。有人栽倒在的。
有太监大喊:“快来人啊。陛下昏倒了。传太医!”
杨华一惊。忙从雪的上站起来。大步往里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