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组织队型地机会。
失去长矛的银术可抽出大斧,高喊:“完颜宗翰在此,降者不杀!”
按照预先的约定,身边的卫兵升起了西路军主帅宗翰的大旗,一千人同时大吼:“完颜宗翰在此,降者不杀!”——
这就是银术可的计策。以小股骑兵冒充宗翰主力,突袭焦安节大营,造成宗翰主力回援太原的假象,震慑姚古,使之不敢接援种师中,以便分而歼之。
当“降者不杀”这话刚一喊出口,连银术可也忍不住好笑。宋金两国已经打成这样,战争已经单纯从两国的局部战争。发展成全民总动员的民族生存之战。这样地战争没有任何道义也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战争就没出现过俘虏这个名词。不但宋人俘虏被毫不留情地杀光。宋送人抓到金兵,不也鸡犬不留地杀个干净?
这是一种新地战争形态,在这半年血与火的煎熬中,双方地士兵都已经被锻炼成非理性地杀人工具。
果然,对面的宋人一见银术可亮出宗翰的旗号后。只短暂地骚动了一下,依旧不要命地冲上来。为首的一群汉子都同时扯掉身上衣服,露出健壮的胸脯,大声吼叫地杀来:“姚家军,姚家军!”
一个瘦小的汉人提着一面被烧得只剩一半地大旗在血泊中来回冲杀,大声高喊:“姚家军的弟兄们,我们已经在东京被敌人羞辱过一次,难道你们还想被人嘲笑吗?弟兄们,就用我们的血来洗刷这个耻辱吧!祖宗的灵魂在天上看着我们!”
“姚家军。杀!”
可惜,勇气不能弥补双方的差距,不断有人倒下。
有长箭不断射来。
“杀过去!”银术可心中怒气勃发。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部队。若是往常,只需把火一放,然后骑兵一突,敌人就会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可仗打到现在,敌人丝毫没有转身逃跑的意思,反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前赴后继地冲来,然后死在已经被火与血覆盖的战场上。
手中地大斧连连挥舞,一连杀了五个宋人。但银术可却觉得心脏跳得厉害,口中也干得要冒出烟来,可他还得坚持下去。在宋人没转身逃跑之前,一停,等待这一千女真人的将是悲惨的结局。
如此一来,整个战况就要朝另外一个方向扭转了。
头有些发晕,眼前阵阵发黑,大概是因为流太多汗水。奋起勇力,一斧劈开一颗脑袋。热热地白色浆子四下飞溅。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转头一看,顿将完颜银术可惊得魂飞迫魄散。
只见一个女真骑兵已经冲进人海,失去速度,被人从马上扯了下去。还没等他叫出声来,立即被一群赤裸着肉体的宋人淹没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宋人攻击速度突然一缓。原来,地上因为有大量尸体,层层累计。已经在双方阵前筑起了一个个小小的街垒。
在对面的人群中。银术可发现了一个身穿文山铠的军官,看来。这人应该是姚家军前锋将领焦安节了。
他猛地一提气,“焦安节,完颜宗翰在此,受死吧!”便将手中大斧狠狠扔过去,正中那人肩膀。
漂亮的文山铠齐肩而裂,那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退,快退!”
预料中的场景终于发生,随着焦安节地逃跑,宋人终于崩溃了。兵如山倒,人如潮退,上万宋人拥着死活不明的焦安节混乱地向南溃退。
女真骑兵紧随其后,手中的狼牙棒不住下击,带起成片的血肉和脑浆。银术可看见,一个宋军连续被五只狼牙棒击中。战马跑得是如此之快,那具脆弱的人体不住扭曲,瞬间被扯得只剩一架白骨。
“终于胜了!”银术可想笑,可一提气,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沙哑,他只能做出追击的手势,示意士兵们咬上去。
但那面被火烧了一半的姚家军旗帜还在战场上飘扬,那个干瘦的旗手已经死亡,但他还是站在那里,将旗杆狠狠地插在已经被热血浸得发软的泥土之中。
杀熊岭,种师中部。
山坡上全是尸体,赤裸裸地土地已经变得黑红。
再一次将头盔摘下来,种师中往下一倒,竟然倒出半碗血来。
“大帅!”身边的卫兵大惊失色地扑上来。
“没事,死不了。”老将军满头白发已经被热血染红,他扯下半截战袍的袖子,往头上一扎,提起精神哈哈一笑:“我们打退北奴几次冲锋了?”
“已经三次了!”众人都大声回答。
“甚好,不愧我大宋的西军。”种师中抚须道:“今日杀得痛快。还有酒没有?”
“还有半壶。”
“拿来,大家轮流这喝了。”种师中率先喝了一口,高举酒囊,大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山坡之下,金人密密麻麻地排着整齐的军阵。经过清点,总数在一万以上。
而种家军因为仓促迎战,虽然依托地利,连续击败女真人三次进攻,却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到现在,山坡上只剩一千人马,这一千人还都带着伤。敌人将这座地势低矮的山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