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天使。”
穿好官服,童贯还是不放心,又在贴身加了一件金丝软甲,这才带着五十精锐甲士来到辕门。
门口站在三个宽衣长袍的壮汉,腰上都别着一把长剑,为首那人身材矮小,长得尖嘴猴腮,手中高擎着一面红漆木制金牌。上书八个大字“御前文字,不得加铺”,正是十万火急的金牌急脚递。
一见到童贯,为首那个小个子就用尖利的声音喊道:“前面可是童公公。”
“正是。”童贯一拱手:“敢问天使这么急来我军中,所为何事?”
那个小个子突然一笑:“恭喜童大人了。”
童贯见他面带微笑,心中疑惑,忙问:“喜从何来?”
那小个子笑嘻嘻地走到童贯满前,看了看四周,“皇帝有旨意给你。怎么,大人准备在这里接旨吗?”
童贯赔笑道:“天使还请进大帐说话,等童贯备下香案。但不知道天子这次有何旨意下来?”
小个子一笑:“还能怎么着,朝廷已经重新起用童大人为河北宣抚使,新近将帅不会带兵,还须童大人坐镇。这般大喜事,大人应该把全军将官都召集过来。”
童贯大喜,一颗心总算安稳下去,他笑道:“朝廷果然少不得我。我这就去招众将过来。对了……”他还是有些疑惑:“将军面生。以前也没见过,敢问尊姓大名?”
“我嘛。我叫张明达,现任殿前金枪班都虞侯。以前在折彦直将军麾下效力,大人位高权重,自然是识不得小人地。”。
须臾,胜捷军诸将官都来了,满满地挤了一屋。
童贯忙走到小个子男人面前,一拱手:“胜捷军全体将官都来了,请天使颁旨吧。”
“恩恩。”小个子连连点头,同两个从人一起,慢慢走到门口,将大门封住,突然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闪亮的铠甲。
他手中高举着一卷黄绫,大喝:“皇帝手敕:执童贯于殿前议论!”
“啊!”屋子里乱了起来,众将都哄一声跳了起来。因为是来接旨地,众人都空着手,也没穿铠甲,就这么赤手空拳朝三人扑去。
“斩了!”小个子男人长笑一声,三把形制古怪的配刀脱鞘而出,扫出一片冲天血光,“爷爷龙卫军副指挥使,陇西李鹞子是也!”
与此同时,滚雷一样的马蹄声铺天盖地而来,胜捷军大营一片凄厉地喊声:“敌袭,敌袭!”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得意地将最后一笔写完,船舱之中,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英俊男子提起笔,端详着纸上那满篇的金钩铁划,心中颇为得意,“高俅,朕这一笔自创的瘦金体最近日臻成熟。今日心中有感,往常许多直塞之处,今日竟一挥而就。当真是畅快异常啊!”
说话的正大宋朝的太上道君皇帝,风流天子赵佶。
高俅微微佝偻地身子,小声说:“太上皇,天子已派尚书右丞李纲过来接驾了,说是要接陛下回东京,以天下奉养太上皇。但,陛下说,想请太上皇去撷景园居住。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还请陛下给个信。”
“以天下奉养朕?”赵佶愤怒地将笔扔在桌上,怒喝道:“朕才四十出头。还没到养老地时候!”他喘着粗气,愤怒地在船舱里转着圈子,将舱板踩得“咚咚”做响。
船随着波浪微微起伏,桌上的笔滚来滚去,终于落到地上,在舱板上点出一个大黑点。赵佶头一阵晕眩。手微微发抖:“他要当皇帝,好,朕把位置给他了;他要乾纲独断,好,朕去镇江,让他清净;他要我回来,好,我回来了。还待怎么样?哈哈,现在好了。他连皇宫都不让我住了,难不成怀疑我还重新登基不成?如此不孝子孙,我非废他不可!”
高俅吓得满面煞白。现在地开封都是皇帝的天下,这话若叫那个性格多变的皇帝知道,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他忙跪在地上,大叫:“陛下不可。”
赵佶怒叱道:“高俅,你在替那不孝地子孙说话吗?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我那儿子想重用你,他手底下地人没几个知兵的,这才败于金人之手。肯定是的。要不,蔡京等人都被皇帝捉拿问罪,偏偏你高俅丝毫未损。”
高俅忙大声道:“陛下,臣怎么可能有这般心思,臣是不想看您父子反目啊。”说到悲处,高俅竟挤出几滴眼泪来。”
见高俅哭泣,太上道君皇帝心中烦乱:“你下去吧,侍侯了我一夜,也该歇息了。你也一把年纪。不比从前。哎,我们都老了。”
高俅就赵佶说得凄凉,眼泪又落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船外堤坝上传来卫士的大喝声:“何方贼人,竟敢擅闯太上道君皇帝行在,想造反吗?”
赵佶和高俅同时一惊,透过窗户看出去,只见岸上大约二十来个浑身铠甲的军士手持寒光凛凛的弯刀,大步朝龙舟地跳板上走来。他们身上都是斑斑血迹。看起来剽悍异常。
而今天值班的二十四个宿卫浑身战栗地堵在跳板之前。除了大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