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尧,赶上顺天、广平几地干旱,他趁机以小猫的名义设了粥棚、还去几座皇家寺庙布施僧衣鞋袜,让年氏彻底扬眉吐气了,那是她娘家给的,胤都不好说什么。
乌喇那拉氏更是不平起来,嚷嚷着也要为蕙芷照样来一套。胤阴着脸什么也没说,苏荔晚上给胤做的是素三鲜的菜卷,他只是默默的低头咬着,头也不抬。
“爷真不管管?”乌喇那拉氏见胤不回自己的话,也吃不下去了,忍不住再次质问。
“姐姐,等爷吃完饭再说吧!”苏荔看看刚咬一口就放下的菜卷,只能叹一口气。
最近苏荔都很烦了,年氏非要这样吗?她不是不理解,私下里她也想过,只怕就是因为她生了女儿,加上蕙芷以收养的身份得到了大家的宠爱,于是让她更加不能接受,这是可以理解的。怎么说,没儿子就没说话的底气,偏就她生的女儿,而且还是病秧子,即便是土人也有三分的土性子。这次哥哥回来了,爷又看在她娘家的面子上,给小猫一定尺度上的容忍,她自是要好好利用,可是人真的在**面前就变蠢了吗?她有些想不通。
“你不气?”
“我不气,我怕!”苏荔再叹,坐下,搅搅沙拉,却不想放到嘴巴里,最后干脆放下匙子,年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是想干嘛?别人都没动,年家去施粥,不是抢老爷子的风头吗?况且老爷子还跟年尧说过,要清廉自守、实心办事!看着是勉励、实是提醒。这又把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放在火上烤了。所以您也别跟着凑热闹了,如果雍王府再出去唱一出,老爷子的斥责令就直接对着爷来了。”
胤其实也是在为这事心烦意乱,顺天几地干旱,他早写了折子,请老爷子早做准备。老爷子还没批复,年尧突然搞施粥,这不是让老爷子以为是自己让年尧这么干,以拢天下民心吗?真是蠢材。现在看连苏荔都想得到的事,为什么他想不到?
“没这么严重吧?!京里略有一点钱的不是常这么干吗?”乌喇那拉氏迟疑了一下,看看胤的脸色自然知道苏荔说到胤心里去了。她自然知道皇子和一般的有钱不同。商人想怎么做善事国家都会鼓励,可是如果某一位皇子、或者是皇亲国戚敢这么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了忌讳。以年尧的身份,加上与雍王府的关系,他做什么都会贴上四爷党地标签,老爷子会想是不是在为胤收买人心,觊觎储君之位.,她此时这么说不过是安慰一下胤罢了。苏荔看看眼色明白了福晋的意思,给胤换了碗汤。“明儿荔儿进宫看娘娘。顺便请娘娘挑一天去园子里转转,散个心,赶上李卫他们都回来了。爷不如也去松散几天?”
可心他们回府,胤替李卫弄了个户部主事的缺,其实这相当于降了李卫一级,李卫本已经做到五品了,去户部任主事,才六品。但李卫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欣然赴任去了。苏荔自不会亏待他们,以福晋的名义在附近买了一处两进两出宅子,塞给了可心。说是福晋赏的。胤和乌喇那拉氏对苏荔的做法很满意,对李卫两口子地懂事自有了比较。
“年氏听谁的?”胤终于开口了。
“当然听爷地。快把汤喝了。”苏荔在汤里加了几匙米饭。又放些辣椒炒地雪里红肉末。胤看她用心地份上。端里来吃了一大口。想想。
“这事又阻止不了。总不能明明说了要施粥。让人去了。又不施了。弄不好会激起民愤。”他顺势想着。他当然可以不许年氏兄妹这么干。可是放出去地风怎么收回?
苏荔看他吃了。忙拿菜卷喂了他一口。思索了半天摇头。“荔儿没这经历。您不如去问问李卫。他们在下头这些年。多少会经些事。粥当然要施。可是看怎么施法。让人还得不觉得您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又要人觉得有关系。中间地分寸太难掌握。”
胤倒不觉得苏荔是推托之辞。想想也是。苏荔常有好心。可是她却不真地了解外面地世界。这事似乎也问错了人。点点头。又低头吃饭。
“年尧要在京里待多久?”乌喇那拉氏小心地问道。
“老爷子不是忙吗?四月以前应该就走了。”胤沉声答道。
“可是今年闰三月!”福晋有些无奈了,年氏看有哥哥在,自是觉得高人一等,快跟当年的李氏一般弄得内院天怒人怨了。她是主事的,自是要一碗水端平,可当着娘家人地面又不好发作,真是让福晋好生为难。
苏荔看福晋把目光扫向自己了,忙塞了一口沙拉进嘴巴,乌喇那拉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苏荔不是想不出办法,只是在想,自己现在能不能把年氏扳倒?她跟李氏不同,李氏娘家里势微,又跟八爷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趁着胤厌恶了,打压就打压了。可年氏不同,历史上可是说了,胤对年氏有真感情,而且在雍正初年,唯一被封为皇贵妃的后宫嫔妃,地位非比寻常;现在就算是胤心里不怎么待见了,可是想想年家在雍正初年的风光无限,年氏就不可能被扳倒,既然扳不倒她,自己就用不着去得罪她了,省得连累着自己也跟着年氏一起失宠就得不偿失了。
胤看她吓成那样笑了起来,伸手抹去她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