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他天天面对的都是复杂的人,包括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大小老婆们,除了这个女人之外,其它人都充满了欲望,福晋的欲望是自己,其它人的欲望带着家族、儿子,只有她,她的欲望很简单,她要平静、富贵的活到地老天荒,真是个怪异的小孩。
“你不妒嫉吗?”乌喇那拉氏可不想放过,看着她的眼睛,自己都忍不住要妒嫉时,为什么她却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却坚持不许要娶可心的人纳妾。
“妒嫉谁去?这府里的人都比荔儿早,是荔儿对不起各位好不好,我还敢妒嫉,不怕被雷劈啊?等抬新人进来,人家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本事,妒嫉也白妒嫉了,有那功夫还不如睡个美容觉。”她说的理所当然,但马想到,似乎把福晋也说了进去,忙说道,“更何况,我只是个格格,上头有福晋、侧福晋、贵人,你们能容我,为何我不能容旁人?”
福晋却愣住了,想了一下,“可心不同吗?”
“当然不同,可心虽说是丫头,可是她却比咱们有自主权……不对,她不是有自主权,而是说她比咱们要负担的责任要少得多。咱们生下来就注定了十几岁进宫选秀,福晋出身高,必是当福晋、主子的。荔儿这样的,家里多少有点地位有点钱,最好的结果是,只要被撂牌子,配个门当户对的,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其次选上指到各爷府上做个格格,等着生了儿子升等做半个主子;其实更多的是留在宫里,死不死,活不活的混完一生;只怕是最后连尸首都见不着也不一定呢。”苏荔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可心现在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了,现在她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可以在爷划定的范围内自己选个男人,可以有选择的说‘不’。”
“你不能说‘不’吗?”福晋愣了一下,问道。
“福晋可曾有能说‘不’的时候?”苏荔看着福晋,福晋想想,十三岁进宫选秀,太后说自己举指有度,德妃说是个沉稳的小人儿,于是留中。老爷子御笔一批,赐于四阿哥为嫡福晋,回家待嫁。自己额娘急着请教养嬷嬷,还备着嫁妆,自己那时想什么?幸福?害怕?不记得了,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说‘不’了!没人敢拒绝皇家。
“你不是说‘不’了吗?选秀你没去,老天给了你机会。”胤禛不高兴了,黑着脸。
“那不是我!我……乌雅老太太替我说了,然后又替我做了决定,从没人问过我想怎么样,我要不要嫁到乌雅家,我要不要进四爷府?乌雅家的那个人,我一次也没见过,就成了寡妇,我找谁说理去?德娘娘跟乌雅老太太说,三个爷,你自己选一个。然后德娘娘跟我说,‘四爷家的福晋好,十三爷两口子你插不进去,十四爷家那性子……唉!你还是去四爷府吧!’”苏荔学着德娘娘的口气,靠着福晋,“其实我真的挺感谢我婆婆和德娘娘的,还有爷和姐姐。真的,婆婆和德娘娘真的疼爱我,希望我好,爷不用说了,德娘娘说,爷冷淡,不好处,但想想爷真的疼我,我那会才跟爷几天呐?万岁爷那么生气,爷还是死死的把我抱在怀里,护着我;还有姐姐一直也容忍我,善待我,看我磕出血来,用自己的手把我的头托着。荔儿不怨万岁爷,也不怨任何人,原先觉得自己命不好,现在反倒真觉得自己是个福人,走到哪儿都有人护着。”她笑得很平静,温婉,不再像以前那般笑得没心没肺,福晋轻轻的揽着她,早上那种淡淡的妒意冲淡了一些。
“平时怎不见你这么多话?你婆婆是宫里的德主子,再敢乱说,爷撕你的嘴。”胤禛白了她一眼,但不生气了。他听到刚刚的话,也轻轻的问自己,可曾有过说‘不’的时候?从小到大,又有谁问过他想要什么?人人都羡慕他是皇子,但其中的艰辛只怕只有自己知道吧。
乌喇那拉氏苦笑起来,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真是五味杂陈,“是啊,咱们一步步到今天,算是运气好了,可心她们既然可以选,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