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她明明就是我的表嫂啊?为什么要喊甄姐姐?"崔罘小声嘟囔,音量刚好可以让两个人听到,她却作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宓儿以为崔罘生气了,忙哄着她:"随便罘儿怎么叫都可以的。"
曹植没有理她,继续喂着粥,宓儿一会儿便将一碗粥吃了个底朝天。想必是饥饿已久了。
宓儿见崔罘仍嘟着嘴,伸手过去搔她的痒,她就笑了,反抓住宓儿的手,不让她再得逞。
曹植的声音适时响起:"罘儿,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宓儿病了,还要休息!有什么事等她病好了再说。"
崔罘嘴角一弯,露出天真的笑容:"好的,那甄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宓儿淡淡一笑:"嗯。"
崔罘走了出去,笑容在瞬间隐没,转为阴冷。二表哥竟称她"宓儿",还亲自喂她喝粥,哼!看来二表哥对她用情不浅啊。
看来,她要快些采取行动了!
隔日,崔罘一早就到花园中的凤来亭附近徘徊等候。她知道,每天这个时辰,丹雪都要在园内散步,而这凤来亭是她每次散步的必到之所。一来是因为这里地势稍高,可尽见周围美景,二来嘛,就是她自恃公主身份,和"凤来"二字相配,所以每天都会来此小憩一会。
这倒给了崔罘便利之处,她正好能借此地制造一个"巧遇",将某些"信息"传达给丹雪。
果不其然,崔罘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看见有个身影朝这凤来亭这边走来,婀娜多姿,娉婷袅袅,正是丹雪。如果说在成亲之前的丹雪是娇艳的海棠,那现在的丹雪就是怒放的牡丹。海棠虽美,却带着春天的娇嫩,经不起风吹雨打,远远比不上牡丹盛气凌人,让百花颔首。
而这朵怒放的牡丹,正好可以为她所用!
看着她越走越近,一丝冷笑自崔罘嘴角勾起,使她天真无邪的容颜看起来有些狰狞,好戏——开始了!
"罘儿!你怎会在此?"丹雪心思单纯,几次交谈,早就将年龄相近的崔罘当成了好友。一见她也在,忙惊喜地唤她。
"怎么?就只许你出来散步,我就不能来么?"崔罘佯装恼怒,将红唇微微嘟起,可爱至极。
"你这丫头,几天没见,口齿越发伶俐了。"丹雪知她没有生气,亲密地挽住她的手,二人一同坐到了亭中。
"你也知道我们几天没见了啊。"崔罘用暧昧的眼光瞅着丹雪,半是羡慕半是抱怨道,"现在府中谁不知道曹大公子专宠你丹雪公主啊,肯定是疼你疼得紧呢?让你都无暇顾及我这个妹妹了!"
丹雪闻言粉脸通红,一脸的甜蜜。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眉眼之间又生出了些惆怅。子桓,已经三天没到她那去了。
崔罘将她的惆怅表情收入眼底,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假装好意提醒她说道:"我看到大表哥这几天好像天天去那个甄氏那边,你要小心些,别让她夺了你的宠。"
什么?子桓这几日竟然都在她那儿!
子桓本该是自己的,只因为——有了她的存在!
她夺走了她想要的一切!
如果……她消失了。丹雪唇角出现了一抹奇怪的笑,冶艳至极。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此刻,丹雪脑中全是除去她的信念,坚定不移!
昏暗的书房内。"什么?"曹操正坐在书案前处理公事,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正细细地向曹操禀报着什么。也不知听到了何事,曹操骤然抓紧手中的笔,然后用力往桌案一拍,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上等的书桌片刻变为两半。
"再说一遍。"曹操深邃的目光看不出是疑是怒。
堂下跪着的人却早已冷汗涔涔,透过极其微弱的烛光可以依稀看到他的脸上正不断地有汗珠滴下,却不敢用手去拭。面前的人喜怒无常,疑心极重,稍有不慎他就会命丧黄泉。再次开口禀报,他连声音也有些许颤抖:"主公,属下探明,大公子已经答应二公子的请求,将甄夫人让给他。另外,大公子这几日白天在将军府办公,夜晚就留宿青楼,不曾回府。二公子则每日都会去见甄夫人,依属下所见,他二人相处极为融洽欢快。"说完这番话,汗水已经将他的衣襟打湿。
曹操脸色阴沉,沉吟半晌,冲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继续仔细地盯着,若有动静,即刻来向我禀报。"
"是,属下告退。"
那人退出去后,偌大的一间房就只剩曹操,昏黄的烛光将他孤寂的身影映在墙壁上,随着烛火不停地晃动着,他的心,就如同这晃动的烛火一样——摇摆不定。
他没想到,以往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执念的子建,也会如此执著于一个人。本以为,他虽喜欢甄氏,但顾忌到她已和子桓成婚,也将此爱恋深存心底,任其慢慢消逝。却料想不到,子建自有属于他的一份坚持。
放弃吗?任她和子建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