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一阵冷气弄得鼻子痒痒的,身后的小桃终于等到了机会,伸头看看我,“您看,受风了不是,还是赶紧回去吧,刚才上了药的。”我揉了揉鼻子没说话,一个喷嚏还不至于就感冒了吧,新鲜空气我还没吸够呢,好不容易从屋里出了外面来,适度的运动对于伤口恢复也是有好处的。
见我装没听见,小桃转了转眼珠儿又想出另一套说辞来,“今儿爷就过来了,上次不是和您说好了,要吃锅子的吗,现儿东西还都没弄呢。”我抬眼看看她,糟了,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连忙起身,“赶紧回家。”小桃笑嘻嘻地上来帮我收拾,一脸的胜利光辉。我好笑地冲她做了个鬼脸儿,她笑得更欢,伸手扶了我又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归置东西,然后才拉着我往回走。
这是胤祥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不大,却修建的别有一番情趣。那日胤祥出去见客,转回头来就说送我去外面的庄子休养。看他脸上虽然笑眯眯地说不忙,可眼里却有着隐不住的几分急切,我把到嘴边儿的疑问咽了下去,回头就吩咐小桃准备打包走人,胤祥没再说什么,只是揉搓着我手指的气力略重了几分。
第二天胤祥陪着我到了这儿又住了一晚,转天儿一早儿就回京城去了。那时候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等我彻底清醒了才发觉这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好地方,看书、写字、锻炼身体,一时间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相对幸福的时光。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胤祥也时常来看我。虽然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可偶尔也会担忧,现在虽没到了“无自由,毋宁死”的地步,可是尝过自由滋味的我,不知道还能否心甘情愿地再投入到京城那一团污水中去。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失落,可转念再想,京城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胤祥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无论如何我现在也不会舍了胤祥而去就是。想到这儿,心里也是一松,不再胡思乱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那几天不知怎的非常想吃火锅,辣锅子对皮肤恢复不好,可现在清朝的锅子跟现代的火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一头扎进厨房里,教厨子如何吊汤,如何调酱料。
我虽然不会做,只会吃,说得也是七七八八的,那厨子倒也明白,估计这一行的原理都是差不多的,虽然前后差了几百年,厨师们的心也还相通。这切肉倒是不必担心了,他的刀工比现在的片肉机强多了,拎起来看真的是透明的,让我佩服不已。
到了晚上,我早已让厨子炖了一锅猪蹄儿,倒在牛骨吊出的高汤里,用铜锅子端了上来。正经的银霜炭红彤彤地烧着,一点儿烟也没有,香气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汤汁雪白。我忍不住连连地咽着口水,丫头们看着我的馋相,都偷偷地笑,我也顾不上,只是催促着小桃给我弄调料来。
相应的菜蔬肉品早摆了一桌子,这也就是皇亲贵族,在冬日依然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招呼着小桃坐下,这火锅人多了吃才香,她犹豫了半天才落座,我看她都这样,其他的人也不必招呼了,就埋头吃了起来。
哲人说过让自己感到幸福的理由其实都很简单,只是往往人们都视而不见自己身边的幸福,而总是去追求前方看似幸福的东西,所以那么简单的两个字才会变得那么辛苦。现在对我而言,幸福的确很简单,一锅猪蹄儿就好了。
小桃吃得满脸大汗,只说这锅子跟以前吃过的不一样,香得很,出汗也出得爽快。我暗笑,等过两天自己的脸皮长好了,弄个辣锅子出来,再拉她一起吃,估计她就不止汗出得爽快了。
第二天胤祥就过来了,见我吃饭时懒洋洋的,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就想要找大夫,忙被我拦住了。问为什么,我忍不住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说不出口,胤祥越发的奇怪,最后还是小桃强忍着笑告诉他,我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昨儿晚上的猪蹄儿吃撑了而已。
胤祥一愣接着就放声大笑,屋里的奴才们也都别转了脸偷笑,最后见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才止了笑。又问什么东西那么好吃,小桃连说带比地讲述,让他也起了兴趣,说是要尝尝,让我做了给他。
可第二天京里来了人,胤祥忙忙地关照了几句,又说下次再吃,就飞身上马走了。这一去就是小十天。昨儿个秦顺儿派人来说,胤祥一切都好,今儿就要过来。我原不以为意,可小桃私下里打听了说,胤祥这些天都在宛平。
当时心里就有些怪怪的感觉,我曾听他说过,宛平驻扎了绿营好几千人,他们是火器营,火力在禁卫军里那是算一等一的,胤祥一个皇子去那里做什么呢?那天走得又那么急,可算算日子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儿才对……
心里有疑问也不好露出来,只是暗暗想着要不要试探一下,可心里又有两分犹疑,我从不插手政事,以我的那点子心思,恐怕没有两句话就能被胤祥看了出来,他又会怎么想我呢……
唉,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只好见机行事了,想来这九子夺嫡已是到了关键时刻。康熙皇帝在位没有几年了,身体也肯定是一天不如一天,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