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前,就把镯子揣在了身上,可直到元宵节过完好久,眼看着已经要四月。八阿哥却仍然缀朝在家。自个暗自琢磨了会,想他如此做,心情和身体的原因固然居重,但应还有其它因由。一则为了避嫌,毕竟一废太子时,他深受其祸,这次精心布局二废太子,他为了避免一招不慎又招祸患,不如索性缀朝在家,避开一切。二则,大清以孝治天下,八阿哥此举也未尝不是为自己博取贤名,以获得读书人的好感。
既如此,只怕他短时间内仍然不会进宫的。想了想,只好劳烦十四阿哥。一日留心看只有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忙急急追了过去请安。
请完安后,三人一面笑谈,我一面给十四打手势,示意他让十阿哥先走,十四却朝我直皱眉头,表示无能为力。我只好讨好地看着十阿哥,陪笑道:“你可不可以自个先出宫去,我有话和十四阿哥说。”十阿哥气道:“用着我的时候,就和我有话说,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急着赶我走。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说着怒瞪向十四阿哥。
十四忙道:“和我无关!我自个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要瞪就瞪她去。”十阿哥向我瞪过来,谁怕谁?我瞪着他道:“元宵节前,我远远地看着你和十福晋,还未及上前请安,你就带着福晋溜掉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躲我?要算帐,那就一笔笔算个清楚。”
十阿哥脸色讪讪,泄气道:“我不和你混说,反正总是说不过你,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快走了。
我看着他背影笑起来。十四阿哥笑问:“远远看到十福晋,不躲还要特意上前请安?”我笑道:“唬他的!当时正想避开的,没想到十阿哥也看到我,忙挡着十福晋的视线,两人走开了。”
十四笑摇摇头说:“不知道十福晋的心结何时能解?你我都已明白十哥的心思,可他们自己却还是看不懂。”我叹道:“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不过时候到了,总会明白。”
我从怀里掏出包好的镯子递给他,十四接过后,随手一摸,问道:“好象是个镯子,什么意思?”
我道:“帮我还给他,不过也不急,你瞅个他心情好些的时候再给他。”十四道:“干吗让我做这不讨好的差事?自己还去!”说着把镯子递回来,我忙跳开两步,哀求道:“自从去年娘娘薨后,他一直抱病在家,我自个到哪还去?再说,又不用你说什么,他看到镯子,自然会明白一切。”
他面带犹豫地静静想着,忽地脸露笑容,看着我身后低声道:“四哥和十三哥来了。”我嗔道:“别玩了!这招对我不管用。”十四收起镯子,俯身请安道:“四哥吉祥,十三哥吉祥!”
我这才惊觉不对,忙回身急急请安。十三似笑非笑地挑眉看着我和十四,四阿哥说:“起吧!”我心下不安,只是低头立着。十四笑看着四阿哥问:“出宫吗?”
四阿哥道:“要晚一些,还要去给额娘请安。”十四笑说:“那我就先行了。”说完向四阿哥和十三行礼,又低低对我笑说了声:“却之不恭,多谢!”然后离去。
我心中哀叹,十四啊十四,走就走,为何还故做如此姿态,把误会往实处落呢?
他一走,立即冷场,十三敛了笑意,转身走开。我踌躇了会,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打量他的神色,面色淡淡,眼光随意地看着远处。
我复低了头想,怎么说呢?正在踌躇,他问:“没有解释吗?”我犹豫了会,一横心道:“王爷信也好,不信也好,奴婢只撂一句话,绝对不是王爷所想的。”
他嘲弄道:“我还没审,你就如此痛快招了,原来你还真和十四弟有私。”我‘啊’了一声,他接着道:“我本想着,你和十弟,十四弟一直要好,彼此间互送东西也正常,可你却断然否决了我的想法。如此坦白利落,真正少见!”
我又气又笑,嗔道:“怎么老是戏弄我呢?刚才十四阿哥说你们来了,我还不相信,以为他也骗我呢!”
四阿哥道:“十四弟的心思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相互往来,送东西都随你。不过我不想再看到以前那种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场面。”
这个要求很正常。我努了努嘴说:“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会,我向他躬身行礼,问:“还有吩咐吗?没有,我可走了。”他挥手说:“去吧!”
转身走远了,叹口气想,他倒是比我想象的大方许多。没有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又想起十四阿哥,不禁恨恨地,他究竟想干吗?
去年十月就开始查“托尔齐等结党会饮案”,在大家脖子都等长时,历经六个月的查询终于有了结果。一切如镇国公景熙所奏,确有谋逆之语,特别是齐世武和托合齐,颇多鼓动众人拥立太子登基的言词。康熙怒斥道:“以酒食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康熙语意未尽,但下面的意思众人都明白,他恨的是这些大臣通过这种方式,为皇太子援结朋党,危及到他的安全和皇位。
察审‘结党会饮案’同时,户部书办沈天生等人包揽湖滩河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