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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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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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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头一天天色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日醒来时,已发现是一个粉装玉琢的世界。

    自从大学毕业后去深圳工作,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雪。今日冷不丁地看见这一片晶莹玉色,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惊喜和兴奋。兴冲冲地要去雪里走走。巧慧见劝不住,只好由我。忙给我寻斗篷雪帽,我挑了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斗篷,戴了相配的雪帽,急急地踏雪而去。巧慧直在身后叫:“早些回来。”

    雪仍然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很大,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随性而走。四处无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只觉得颇有‘天地之间我独行’的孤寂感觉!

    正自顾走着,忽听到踏雪的声音,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与我并肩同行。我侧头一看,原来是八阿哥,身着黑色貂鼠毛斗篷,戴着个宽沿墨竹笠,越发衬得面目清润,风神超拔。我知道我应该请安,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理他。于是拧转头,仍然径自走着。他也不说话,只随我在雪地里走着。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我们踩雪的声音。我觉得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我和他。两人虽都不说话,但是刚才独走时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安详,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突然脚踩到雪下的一块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心里正大叹倒霉。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了我。我站定后,没有吭声,提步就走。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并没有放开。我甩了几下,见挣不脱,只好由他去。

    他牵着我的手又走了一会子。我根本没有留意周围,只随他而行,早就不辨方向,再加上到处都是雪,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正走着八阿哥的贴身太监李福迎了上来,等看见时,人已很近。我慌得忙要抽手,他却握得更紧。只听他吩咐:“让书房里的人都退下去!”李福躬身应是,转身快跑着走了。我又试着抽了几次手,可他仍是紧紧握住。他牵着我继续前行。又走了一小会,我才发觉快要到书房了。

    院门前只有李福守着,看我们过来,忙俯下身子。八阿哥没有理会,径直牵着我进了书房。

    站定后,他放开我的手,帮我把雪帽拿了下来,又要伸手帮我解斗篷。我一惊,忙跳后两步说:“我自己就可以了!”他笑了一下,没再理我,自顾自己解斗篷帽子,挂好。屋里笼着火,很是暖和。挂好斗篷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站着。

    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折子看了起来。我捧着茶,呆立不动。过了半晌,他抬头笑说:“你很喜欢站着吗?”我一惊,忙找了把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他笑着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理我,继续低头看着折子。不时提笔写些东西。

    我们就这么坐着,间中李福静静进来,换了两次茶,又添了些炭。动作熟练快捷,一点响动也没有的很快就退了出去。

    刚开始时,我根本不敢把眼神投过去,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地面。后来发现他看折子看得很投入,头根本不抬。才慢慢胆子大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他一身淡青色袍子,脸色晶莹,眉目清朗,嘴边含着笑。看折子时,偶尔会微蹙眉头,但很快又会舒展开。执笔写字时,姿态高洁。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不能不说他是: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玉润。

    这样一个风姿卓绝的人,我完全不能明白雍正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赐他“阿其那”的称号?也许这才是雍正最大的恨意表达,远比杀头来得强烈决绝!

    我看着他,心里千种滋味,百般感叹。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开始饿了。我四处瞅瞅,看见他的书桌上摆着两碟点心。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过去拿。遂起身走了过去,随便拣了块点心吃起来。他抬头,看着我,抿嘴而笑。我道:“我再不回去,姐姐肯定要急了。”他嘴角含着丝笑意,低头默了一会,复又抬头,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叫道“李福!”

    李福快步进来,躬下身子听吩咐。“伺候二姑娘回去!”李福忙起身帮我拿了斗篷帽子,又伺候我穿上。收拾停当,两人拉门而出。

    雪仍在下,四处仍然没有人。李福在前面领着路。我仔细看了看,他拣的都是僻静的小路,平时本就人少,现在更是连只鸟都没有。七拐八绕的,走到一个小路口,他躬身说:“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看见兰主子的屋子了。奴才还要回去听差,就不送姑娘了。”我点点头,道:“你去吧!”他打了个千退走。

    这几日我时常不知不觉地就盯着自己的左手开始发呆。觉得好似明白八阿哥的意思,又好似不明白。我上高中时虽然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可那时的小儿女心情简单易懂。现在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有情?无情?玩玩?认真?一时兴起?早有蓄谋?我不知道!美丽的女人对于这些沉迷于钩心斗角中的宫廷男子们来说,不过是一道开心时赏赏的风景,闷了时逗逗的乐子。直爽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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