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张绰就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隔壁套间里头说话。他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母亲,连忙跟了上去。
套间是一间小小的内书房,栏架格上既有书也有摆设,朽木书桌衫木靠椅,门前用一架竹质插屏隔断,是平日张绰回屋之后看书休闲的地方。此时张越跟着张绰进来,见父亲到了案桌前坐下,他不禁问道:“大伯娘说了什么,娘这么不高兴?”
“不妨事,你娘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懊恼。”见张越满脸茫然,张绰就说道,“你大伯娘从宫里出来就直奔了这里,太后让她捎带了一句话。我朝养病是有制度的,期限满了就要革退,算算我也已经到了。你如今前途无量,我这会儿致仕,户部少的俸禄有限,却能堵着别人的嘴,省得他们拿这事情当借口。”
“致仕?可爹你如今还不满集十!”
“宋时有御史四十出头就致仕了,相比之下我还大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
虽说张绰这么说,但张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时候,张掉却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随眼看了看栏架格上的那些东西:“致仕是好事,不用担心吏部突然给我派个差事,也不用担心别人使坏。再说了,等你官居一品乃至品的时候,难道朝廷封赐的时候,会少了我这个父亲?”
此时此刻,张越只觉得心中满溢温暖,遂重重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给您二老挣一份最大的荣耀回来。”
“现在人家可不就是看子敬父?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致仕也是心甘情愿。”
父子俩彼此对视着,最后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