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这个命脉并不存在。由于这个政府仅为极少数人所期望,徒具虚名而已。如果将它喻为生在黑暗当中的私生子,恐怕也只是将自己的不幸反映在别人的眼中,最后步上预期的死亡命运吧!当然,如果这个私生子本身具有强韧的生命力和进取心的话则又另当别论-比如说,像是鲁伯特·盖安林格。不过,对银河帝国正统政府而言,这个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对鲁伯特·盖塞林格来说,还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以分为公开的与非公开的,如今对于年轻而同时又具有优越智力的他来说,最为贵重的东面恐怕就是时间了!他在请示过瑞姆夏德伯爵,复印了一份流亡政权阁僚的名单之后,就向伯爵告辞了。此时的屋外,黑夜已完全驱走了白昼的余辉,夜里的寒气已经开始夹杂在干燥的空气里面。自治领主府方面只要明天早上过去报到就可以了,他打算要在某个地方渡过这短暂的夜晚。
鲁伯特出生于宇宙历七七五年、帝国历四六六年,比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年长一岁,现年二十三岁。盖塞林格是母姓,他的母亲是点缀费沙自治领主安德鲁安·鲁宾斯基人生的众多情人之一,或许,应该说还算不上是其中一个吧!鲁宾斯基并不是一个正统的美男子,甚至可以说是长相奇特的人,但是对女性却有着磁石般的吸引力,后代的传记作家恐怕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确认这一点。
在对外公开的场合中,安德鲁安·鲁宾斯基是没有子裔的,不管是男是女。但是自己却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不是吗?鲁伯特嘲讽地翘起嘴角。名义上是费沙自治领主实质为地球的代理人、欺骗了全体费沙市民的父亲根本就是人类的垃圾,而自己正是那人渣的排泄物。这不就应该称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鲁伯特所来到的地方,是位于西普斯庞地区内的宏伟宅邸。在地上车里打开车窗,右手按在门柱的前面,掌纹经确认之后,那扇青铜雕刻的门扉寂静无声地开了。
这座宅邸的主人是一个女人,对外有着许多的头衔。不但是珠宝店与夜总会的老板,而且是好几艘货船的船东。过去曾经是歌手,也曾经是舞女、女演员。但是这些头衔并不具有什么了不得的意义。身为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的亲密情人之一这样的身份,当然是不会被明白地记录在名人录当中,不过这才是她对政治家或大商人都有着绝大影响力的泉源。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鲁宾斯基的脚步已经走远了,称之为“过去情人”或许来得更为贴切也说不定。她-多米妮克·珊·皮耶尔在八年前还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夜总会歌手的时候,尚未成为自治领主的鲁宾斯基对她一见钟情。鲁宾斯基为她热力奔放的跃动舞步所着迷,而且非常欣赏她喉音丰润的歌声,此外,据说还深深为她的聪明伶俐所打动。她是一个有着红褐色头发的美女,不过因为在姿色上远胜于她的美女不计其数,所以许多人并未提到这一点。
在大厅迎接访客的女主人,用她那好像歌唱一般昂扬的语调高声说道:“今天晚上要在这儿过夜吧!鲁伯特。”“我可没有那个能力代替我父亲喔!”“就不要再说这些蠢话了,不过这些牢骚也蛮衬你的……要来点酒吗?”“嗯,先给我酒吧。趁着脑筋还清醒的时候,有件事情要先拜托你。”
当多米妮克把装有深红色喜多乐威士忌的酒瓶和冰块拿到沙龙来的时候,这位年纪较小的年轻人用着性急的语调说道。“说吧,是什么事呢?”“有一个叫做德古斯比的地球教主教。”“我知道他,脸色青白的怪异……”“我想要抓住他的弱点。”“想要拉拢他成为自己人吗?”女方问道。“不,要让他成为我的手下。”
那极为不逊的表情和语调,或许正是他用以自我鼓舞的凭藉也说不定。虽然他所要面对的战争并非是微不起眼的规模,但是他并不希望有与自己对等的同盟者,他所想要的只是单方面地要为他牺牲的人。“那个人看起来好像是禁欲主义的化身,就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装的话,那么便有充分的机会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即使真的是禁欲主义者,只要花一些时间和手段,也应该可以让他改变吧!”“必须要花的另外还有一样东面哦,费用啊。如果吝惜出钱而期望要有好结果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这你不用担心,必要的部分我会出。”
这等于是将对瑞姆夏德伯爵说过的话又重述一次。“副官的薪水有那么高吗?啊!对了对了!你说过还有各种额外的收入。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些什么地球教还有亡命贵族们等等,现在这个时候可真热闹呢!”“好比百鬼夜行、群魔乱舞。在这个国家里面,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过是一些人在利用另外一些人。而我是绝不会被他人利用的。”
看起来颇为端正的鲁伯特那年轻的脸庞上,一时之间,竟然好像有瘴气漂浮在上头似的泛起阴沉的笑意。他把深红色的酒倒进空的酒杯当中,没有加水也没有加冰就一口倒进喉咙里。他所享受的并不是酒的香味,而是那股灼热的刺激,整个胃部和食道都仿佛要燃烧起来的充实感觉。
最后站着的人一定是我!鲁伯特如是地想着。只不过,不管是什么人,不也都是这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