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会坚持做一件事情:他会亲自坐在敞棚的马车上,带着手下,驾车马在奥斯吉利亚城之中,从城南到城北,绕城走上一圈!
于是,奥斯吉利亚里的民众,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这位满头银发的老宰相大人坐在马车上,面带镇定的微笑,神sè从容,毫无惊慌的,甚至偶尔还会对着外面远远驻足观望的民众挥手致意。
原本数十万叛军围城,城中的民心早已经惶恐,可随着老宰相每天这么巡城一次的举动,大家看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宰相大人都如此镇定,看着这位老宰相大人每天那张温和从容不迫的笑脸……大部分人不由自主都会想:宰相大人笑得那么轻松,看来大人心中是有把握的。反正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人顶着,连宰相大人这样的身处高官的人都不怕,咱们这些平头小民,还怕什么?
这样以来,每天例行的一次巡视,终于让城中的民心安定了不少。
每天宰相大人坐在车上那从容的笑脸,就成为了城中民众心头最大的安慰。
可唯独,只有萨伦波尼利的老管家才知道自家这位宰相大人的情况有多糟糕!
这些rì子来,宰相大人几乎每天只吃一顿饭,只睡不足四个小时。城中物资调配,还有安抚各部署官员,以及统计帝国各地传来的紧急军报消息,这些繁重的工作已经让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透支了大量的jīng力。
在各部署里一场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说,那些鼓动人心的言辞的背后,是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疲惫的身躯和严重损坏的健康。
不过二十天的时间,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体重就减轻了十斤!
这样的情况,让很多从前轻视和看不起这位宰相的人,此刻都不禁服气了。
在如今的这种糜烂的局势之下,哪怕是历史上的那些名臣名相,也不可能有人做的比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更好的了。
这天晚上,萨伦波尼利照例强撑着身体乘马车完成了巡城,马车进了宰相府之后,下车的时候,身边的老管家眼看宰相大人的步伐有些蹒跚,赶紧上去搀扶了一把,手握住了老宰相的胳膊,只觉得老宰相手臂上的肌肉松软无力,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就心里一沉,忍不住抬头看了萨伦波尼利一眼。
老宰相面sè有些苍白,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巡城时候的那幅从容的笑脸模样?
“……大人!”
“嗯。”老宰相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自己站直了身体,挣脱了管家的搀扶,苦笑了一声:“刚才有些疲乏了,一时头晕,嘿嘿……”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冷冷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走了两步,宰相大人的步伐有些软绵绵的,才终于叹了口气:“你扶我去书房,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路上,老管家只觉得大人的步伐滞涩,就连呼吸都那么的沉重,短短的一段路走下来,老宰相的额头就见了汗,才一进书房坐下来,萨伦波尼利就笑了,语气颇有几分嘲弄:“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哼。”
“大人,您是先歇会儿,还是……”老管家心中有些酸楚,低声道:“您今天回来得已经很晚了,不如休息吧,我让人……”
“闭嘴。”老宰相挑了挑眉,淡淡道:“我饿了,弄些吃的来吧,昨天的浓汤不错,你再给我弄些酸椰菜,最近口味不好,昨天的那些酸椰菜正好开胃。”
老管家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大人的眼神又严厉了起来,终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或许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位帝国的宰相的晚餐,仅仅是半碗掺了肉沫的面汤,加上一点酸椰菜。而只是这么半碗面汤,老宰相只吃下了一半便没了胃口,放下汤匙之后,这位六十三岁的老人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来,看了一眼肃立在一旁的管家,忽然笑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犯贱?”
“?”老管家莫名的望着主人。
萨伦波尼利摇头,他的笑容满是嘲弄:“那个人……他活着的时候,我整天就盼他死掉。可现在他死了,这么一大摊子事情压在我身上,才忽然感觉他真的很不容易。至少……这些事情,他活着的时候,做的可比我好多了。”
宰相的感慨,老管家却不敢答话,因为多年的时间,老管家早已经清楚这位主人的脾xìng。知道大人虽然一时感慨,却并不是真的询问自己的意见——事实上,身为帝国宰相,萨伦波尼利却从来都严格禁止自己家里身边的人谈论国事。这种时候,既便是他自己开口感慨,可如果管家很清楚,如果他自己真的开口应答,反而会招来大人的一顿斥责。
萨伦波尼利叹了几句,却看着老管家沉默闭嘴不语,忽然又笑了笑:“怎么不说话?”
“我不敢。”老管家垂下头。
“嗯,今天可以说几句。”萨伦波尼利淡淡道:“平rì里我是太严厉了一些,可今天么,忽然想和人说几句话。也很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我……”老管家犹豫了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道:“大人,我认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