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要杀之,也不过如拔草芥!”
罗克敌脸色微微一变,李继隆刚刚被提拨起来不久,在军中还缺少自己的心腹知己,从曹彬话中来看,这头老虎虽已赋闲在家,可是时日不久,爪牙仍然锋利,李继隆麾下将领之中必有他的心腹,必要关头,他就可以动用这些人把李继隆除掉。任你天大的本事,躲得过明枪也躲不过暗箭,从这一点上来说,帝王将相、贩夫走卒都是一样的,生命一样的脆弱。
而且曹彬话中显然还透出了另一层意思,他这已经不再是给罗克敌出谋画策了,而是有意参予其中,更准确地说,这位大将军哪里是死了心在家里摆弄花花草草,天下时局早已尽落他的眼中,恐怕这四位大将军已经在开始筹划废立了。
如此说来,殿前司都虞侯翟沐丝已经是他的同谋,今日指点自己来向曹彬讨教,根本就是拉他入伙,如果不答应,今天是否还能出得了这个门呢?
一念至此,罗克敌不由怵然心嵌
果然,曹彬目视着他,正色说道:“家国家国,家既不保,何来其国?今上得位不正,已致四海失心,又因轻佻浮脱,朝令夕改,以致威信尽丧。北朝肆虐,国家危在旦夕,歧王兴兵于关中,天下已有改r之兆。罗将军不于此时立功名、取富贵,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以升天子之阶,难道你要做国之罪人吗?”
罗克敌身子一震,犹豫道:“枢密所言,或可为之。然兹事体大,卑职还须……”
曹彬截断他的话,厉声道:“既可为之,当速决断,迟则生变,我大宋已拖不起了。”
罗克敌原本对赵光义父子就谈不上什么忠心,只不过一来他不忠此君却忠此国,如何行止,总要考虑到是否对他扶保的大宋国有利,再者今上异便得位不正,可现在毕竟是登上丹撵,坐了龙床,真要反了他,还是有点心理障碍,这时被曹彬一喝,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遂深深一揖道:“罗克敌,愿从枢密大人,共赴大举!”
掌握着禁军精锐的罗克敌和在军中仍然拥有极大潜势力的曹彬一番长谈之后,议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罗克敌这才向他告辞,曹彬却也不送,目送他离开暧房,轻轻拍拍手上泥土,微微地一笑。
那隔断的暧棚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门户,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前边一个五旬上下,国字脸,浓眉阔口,唇边几道纹络如同刀刻,显得不怒自威,显然也是久居上位的人物,正是当年陈桥兵变出力甚巨,开国之后征南闯北,连灭数国,风头犹在曹彬之上的大帅潘美。
后边一位年纪更大一些,便袍布巾,面容清誓,三绺花白的胡须,一张端正的面庞,两眼温润有神,那一脸方正之气,令人望而生敬。只有知道他身份的人,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谁若以貌取人,把这老头儿当了方正君子,准得被他卖了还得蛮开心地帮他数银子呢。正是连事五朝屹立不倒的官场长青树,政坛不老松,罗公明罗老爷子。
i,罗老,你这儿子,由你主导岂不是好,何必着人点拨,让他来找我呢。曹某方才可是捏着一把冷汗呐,如果你这儿子坚辞不允,说不得,也只好先把他扣起来,一番打斗,岂不伤了我这棚中的花花草草。”
大计已售,曹彬心情放松了许多,一见他们出来,便向罗公明打趣地笑道。两个人一文一武,曹彬和这老滑头本来没有多少交集,不过眼下共赴大事,还是罗公明牵的头儿,两个人的感情便迅速升温,成了一对知交好友了。
罗公明捻须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儿子,喜欢钻牛角尖儿,当父亲的苦口婆心,终不及曹大将军小清当头棒喝呀。”三个老者一齐大笑。
这天下局面,不易真亇主,真的是不可收拾了,而罗克敌本与杨浩有过命的交情,他的堂妹又是杨浩的王妃,将来一旦成就大业,这正宫皇后也是跑不了的,而且他深爱丁玉落,一旦投奔过去,彼此之间便再无阻隔,必可抱得美人归。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克敌考虑如何抉择时,唯一的标准就是对宋国江山社稷、对天下黎民百姓是否有利,根本就没有想过以他具备的这些有利条件,一旦附和曹彬,共行废立之举,对他个人前途何等有利。
这样方正的一个儿子,罗公明若以父亲身份,要他从家庭和个人前程的角度去考虑,说不定反而坏事?唯有让曹彬这个外人,用家国天下的大义理由去说服他,眼见兢兢业业扶保大宋直至今日的曹国华也有心行废立之举,他才能很顺利地拐过心里这个弯儿来,这老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正如赵光义阴险狠辣,虽觉自己儿子过于正直愚腐,其实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一样,老罗一辈子油滑狡诈,儿子的性格虽然不像他,他也一样的为儿子高兴。
自己可以不做正人君子,可当爹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品行高洁的正直之士呢?
天下惶惶不可终日之即,关中又发一道拨文通告天下,这一回却是以歧王名义,赵普和卢多逊两位大宋前宰相草拟发布的。
因北朝敌入侵,歧王殿下恐天下黎民百姓受苦,愿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