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
刚见壁宿一宇拍中赵光义时,永庆激动的心头怦怦直跳,待见赵光义虽伤而不死,她的一颗心就沉了下来。等到大内侍内一闯进来,她便知道大势已去,此时不是,便连她一家三口也走不得了,于是佯做慌张,一面大叫抓刺客,一面拉着宋皇后和赵德芳逃出了禅房。
皇帝遇刺,侍卫们都慌了手脚,争先恐后地往禅房里闯,也有几个想要护着娘娘和岐王、公主先行迪开,永庆公主大喊一声:“太子受伤,晕迷不醒,快去救太子,刺客只有一个,我寻在此无恙。”便也把他们打发开去。
永庆带着宋皇后和赵德芳避入旁边房间,这里早就掘有与地下相通的暗道,一家三口避入地道,立即放下封口石逃之天天。有那太监、宫女看在眼里,不由目瞪口呆,一时却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道公主是带了娘娘避入暗室求个安全。
地道中,尽管墙壁上插着火把,仍然显得十分晦暗。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永庆在头前带路,急匆匆地引着宋皇后和赵德芳向前跑去,最后面是她贴身的丫环,随她一同出家侍候左右的女尼林儿。远远的,在后面传来一下一下沉重的敲击夯土重石的声音,那是有人正在奋力破坏洞口,想要追进来。
往前跑了一阵儿,狭窄的走道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空室,室中央置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件凌乱的衣服,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年站在桌边,地洞里流动的气流摇曳着壁上火把的火光,映得他们的容颜一片惨淡。这妇人和少年的穿着,与宋皇后和赵德芳一模一样,宋皇后和赵德芳跑进静室,一见里边有人,且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不禁如见鬼魅,可永庆公主却丝毫不见惊讶。
林儿在墙上摸索一下,伸手一扯,扑簌簌泥土松动,一块木板倒了下来,竞又露出一个黑梆梆的洞口,永庆公主急急回头道:“快!母后,你和德芳赶快随林儿从这里离开。”宋皇后大吃一惊:“永庆,你不随我们一起走么?”“母后,我会去找你们的,眼下我还不能离开,你们先是!”“不行,要是我们一起走,永庆……”
永庆公主厉声道:“母后,再若迟疑,女儿一番心血就要全部葬送,你我母子三人就要埋骨于此,永庆死不足惜,可是德芳万一有个好歹,我爹爹从此便绝了香火!母后,大局为重,请带德芳先走,女儿自有办法脱身!”
宋皇后这一路跑,“:f口急跳如同奔鹿,已是快要跳出了腔子,她既舍不下永庆,又担心追兵随时将至,正在左右为难当口,听她提起赵德芳,想起这是亡夫唯一骨血,再也推拒不得,只得顿了顿脚,拉起赵德芳便走。林儿从壁上摘下一支火把,已抢先一步钻进那个新的洞口,在她前面引路了:“娘娘,请随婢子来。”
赵德芳急道:“姐姐,你怎不随我们来?你要不走,德芳也不走,就算要死,咱们一家人也死在一起!”
他想挣脱回来,可是宋皇后情急之下手劲却也不小,紧紧地拉住他竟然挣脱不开。“德芳,快随母后走,姐姐会去见你们的,一路上千万小心!”
永庆公主把兄弟急匆匆推进地洞,不由分说便把那木板重又抬起来。那扮做皇后和赵德芳的妇人少年脸上气色都是一片惨白,吓得心惊肉跳,不过却也明白事情紧急,忙过来擘着公主封紧木板堵住洞口,又抓起被水润湿的泥土匆匆涂抹一番。
那洞口封好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匆匆一看已无异样,永庆公主这才停了下来,却不马上便是,而是侧耳倾听后面动静,直封轰隆一声传来,晓得洞口已被砸开,追兵稍稍清理砖石就能追上来,这才从墙壁上取下一枝火把,向那假皇后和假岐王低声喝道:“随我来。崇孝启西,孤唇林。
这里已经离开了崇孝庵的警戒范围,有几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儿,马车看起来像是跑长途的客车,车厢大,车身宽,车辕里边套的是几头高大的骡子,骡子漫不经心地打着响鼻儿,不时低头啃着草皮,但是在车把式的控制下,马车始终稹稽停在那儿,不曾稍有移动。
几相马车中间一辆,车厢里两侧长条的木板上各自坐着一个人,面面相对。左边硌是丁玉落,右边的是一个看着貌相十分平凡的大汉,两个人对面而坐,都低头看着脚下,似乎那儿生出一朵欣赏不尽的奇芭。他们脚下当然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大洞。
车厢中间的板子已经掀开,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就像地窖的门儿,从那洞口望下去,是一片青青的草地,他们一直盯着那草皮,过了许久,那草皮忽然拱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二人神色一动,立即矮身看去。
这草皮下边实际是一个洞口,早在几伞月前就已挖就,虽然植了草皮上去,但是位置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断不会错,他们此刻就在等着有人破土而出。草皮掀拱了几下,终于完全掀开了。丁玉落紧绷着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她立即俯身相就,一手按着车板,一手伸了下去。
草皮翻开一片,一个灰衣女尼从里边冒出头来,因为封住洞口的木板掀开,边沿的泥土洒下,她正眯着眼睛,丁玉落一眼看清她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