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了几个月,惊蜇到,惊雷响,他们便爬出了地表。
新朝新气象,朝廷、地方,官体、政体、军事,各个方面前在推行,王朝一旦建立,必然有许多东西与以往不同的。而拓拔氏部落酋领们在这个时候完全失望了,他们本以为自己必然是杨浩唯一能够信赖和倚重的力量,杨浩坐了天下,也就是他们坐了天下,杨浩坐拥河西十八州,要统治这么大的地方,只能相信他们,倚助他们,让他们一个个的走马上任,成为一座座城池的主人,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当杨浩得拓拔昊风为内应,占领夏川的时候,他们只是站出来表示了一番拥戴。当杨浩西征玉门时,他们没有出动自己部族的勇士,只是用稳定后方来表达了对杨浩的忠诚。当宋国大军临境的时候,他们则很聪明地保持了沉就。
依照他们一向的认知,中原王朝是无力对西域实施直接统治的,中原帝国唯一能采取的方式就是在当地扶植一股势力。所以他们一致保持了沉就,杨浩如果战胜,他们就是当然的胜利者,杨浩一旦战败,他们就可以像抛弃李光睿一样抛弃杨浩,重新推举出一个人来,重新向这个人表示他们的忠诚。
所以,不管谁胜谁败,他们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始终可以保住他们的权势、地位。因此,当杨浩称帝,人人都知道此举必然会劭怒强大的宋国,未来的局势还很不明胡的时候,他们没有人站出来争权夺势,而是和杨浩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现在大局已定,杨浩依然没有想起他们、重用他们,他们开始惊诧了,愤怒了。
只是,当杨浩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躲得实在是太远了,现在想赶回来,终究是迟了一步,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尘埃落定,他们尽管不满,但是此时正是杨浩锋芒最盛的时候,他们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局面。
此时张浦和种放的将相之争,使他们看到了一线曙光。张浦是李继迁的旧部,算是定准军的老人,而种放则是来自中原,完全依靠杨浩的青睐上位的人,两者之间,张浦明显更近一些。同时,张浦也是功勋卓著,而自觉分配不公的人,和他们可谓是同病相怜。
如果支持张浦,推倒种放,种放一系的人就会全部倒下,腾出大量的官位;如果将相势均力敌,弄个两败俱伤,朝廷不稂,杨浩说不定就会想起他们的好来,重用他们这些本族茵领。如果……,未来有种种可能、有种种变数,不管怎么变,对他们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于是他们主动地与张浦攀起了关系。
从本质上说,他们就是一群投机者,不过这些投机者并不是本身毫无力量的墙头草,他们拥有自己的部族,拥有自己的武力,他们不只会随风倒,需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主动跳出来兴风作浪。
虎骨、麝香、百年山参、秋板紫貂、于阊的美玉、阿尔金的宝石,琳琅满日,摆满了大厅,除了这些价值千金的宝物,还有六今年方二八、姿容俏丽的少女,听说张浦一直没有娶妄,善体人意的韩蝉两兄弟便为他挑选了六个长相甜美,宜喜宜嗔的小美人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俏丽可爱的女子,不怕他不收下,只要他收下了,彼此这关系便近了一层。
“呵呵,韩蝉兄、禾少兄,你们二位可太客气了,这些厚重的礼物,张某可承受不起呀。”
张浦果然眉开眼笑,拓拔韩蝉也笑道:“大都督客气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大都督千成不务推拒。”
张浦信步往厅口走,拓拔韩蝉和拓投禾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雨已经停了,滴水枸下,雨水却仍如断线的珍珠,滴滴咚咚,淌个不停。屋檐下有一个个的小水窝,檐上滴落的水珠溅在水窝里,激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儿,随生随灭!
张浦立定,头也不回,昂然道:“刚刚开春,正是万物复苏,百业振兴的时候,贤昆仲身为一族之长,却于此时离开部落,跋涉千里,越过翰海赶到兴州,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张浦是武人,心直口快,两人不远千里而来,若说就为送他一期厚礼,那可有些蹊跷了,张浦也不玩那些弯弯绕儿,既然收7-了他们的厚礼,便开门见山,问起了他们的来意。“想当初,你也不过是李催迁麾下一个小小不言的裨将罢了,如今还抖起来了,老子捧你三分,你还真摆起排场来了。
拓拔韩蝉暗暗腹诽,面上却笑容更威:“这次来,先就来拜望大都督。大都督是我们定准军嫡系嘛,如今朝中内阁六部俱都是新晋的官员,大王以我定难军为根基,东征西讨,创下这份霸业,可是我定难军旧部凋零,只有将军一人身居要职,我们这些定难老臣与有荣焉,自然是要与将军亲近亲近的。”
张浦的脸色沉了下来,拓拔韩蝉的话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心病「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身居要职?哈哈!韩蝉兄过奖啦,我这大都督府还受着内阁的节制、兵部的制衡呢,这算什么身居要职,韩蝉兄千万不要这么,羞煞人了。”
拓拔禾少马上顺着他的话头愤愤然地打抱不平:“说起这个,我们拓拔诸部,也都替大都督你抱不平呢,大都督这官职是刀光剑影里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