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做了皇帝,全无了顾忌,却是更加的面目可憎了。
这也罢了,尤其是每次欢爱之后,还要被他身边的那些不男不女的内侍摆布,做好一切防孕措施,就算他懂得轻怜蜜爱,那也是滋味全无了。对心高气傲的柳朵儿来说,简直受他宠幸一次,就是受人羞辱一次,以致弄得她对床第之事全无兴趣,甚至厌恶和恐惧。可是……这个男人是四海之主,普天之下莫不予取予求,她一个女儿家,怎能拒绝?
赵光义的大手扯起了她的腰带,柳朵儿不禁闭上了眼睛,长睫覆下,心中暗想:“早些遂了他的意,他便能早些离开我这儿,就当被鬼压了吧……
赵光义哪知自己雄才大略一世英主,床第间却会被个小女人鄙视厌恶,全无吸引力,见她娇娇怯怯闭上双眸,一副任君索尝的模样,不禁欲火更炽,将她放倒在锦毡之上,便去轻解罗裳。
合欢结开,薄裳款褪,冰肌玉骨稍露芬芳,赵光义正待俯身下去,门外内侍都知顾若离却轻唤道:“官家,官家。”赵光义大怒,抬头斥道:“混帐,未得允许,谁准你过来的?”
领若离期期地道:“官家,非是奴婢大胆,实是……实是宫中有大事,促请官家立刻回宫。”“大事,什么大事,片刻功夫不容人清闲?”赵光义转念一想,不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沉声喝道:“太子又做什么事了?”
顾若离道:“不是太子生事,禁宫中无甚大事,是中书门下卢大人,同平章事张大人和枢密使曹大人联名促请官家即刻回宫。”
赵光义先听不是太子生事,不由松孓口气,他真是被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折腾怕了,不料随即就听说文武首辅联名请见议事,心中不由又是一紧,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如今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让他们几人联名请见?
赵光义心中绮念立时不风,他马上柬紧袍服,拔腿便是,一边走一边急匆匆地吩咐道:“快,备轿,不,备马,立刻回宫。”“他连一句告辞的话都不和我说,他当我是什么?最低贱的娼妓么?
柳朵儿慢慢坐起,掩起了衣衫,自嘲地哭笑,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地滚下脸颊……
赵光义不明所以,心中焦急,可他又知道内宦不得干政,所以他纵然问起,顾若离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军国大事,所以一离开如雪坊,他立即飞身上马,连轿也不坐了,便在明暗各路侍卫的护送下急急返回皇宫。
齿十千金一笑”西行不远再向右一拐,就是汴桥。这石桥宽敞,桥上桥下尽是做生意的百姓,不过就这片刻的功夫,已被如狼似虎的衙差侍卫们清了个干干净净,那桥头现在干净得就像一根狗啃过的骨头。
本来正在桥上做生意的百姓都被赶得远远的,桥下两侧博彩棚还在,货物井然,不过那店铺的掌柜也全被赶开了,每隔三步,站着一个佩刀的开封府衙役,至于人群中有没有皇城司的秘谍那就不为人所知了,帝王出巡,自然戒备森严。
赵光义一身宋国官绅都喜欢穿的圆领公服,软脚幞头,急急策马西行,那远远观望这般阵仗的百姓纵然看见了他,也不晓得他就是宋国的皇帝。虽说前边不远就是皇宫,可是皇帝赵炅岂是他们见得到的?就算是当初的开封府尹赵光义,你跑到开封府告大状,也未必就由他亲自出面审理。
赵光义策马上桥,马速便缓了下来,这时忽听一阵如雷般的喝彩声,他闪目一看,自桥头望去,就见远处岸上高搭彩棚,有许多人正聚拢在那儿,鼓噪高声。不由勒住了搔绳,举马鞭一指,喝问道:“那些人在做甚么?”
那地方离得还远,这些侍卫和开封府的衙差能在片刻功夫内清出一座桥头已属难得,哪里来得及把目光所及全部清理,不过开封府的衙役对这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知道的,桩子似的立在桥头的一个班头儿扭头一望,立即回禀道:“官家,那是汴河帮帮主正在向大弟子传授帮主之位。”
赵光jL见那岸上船上算起来怕不有上千条汉子,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区区一伙跑船的苦力贱汉子,也搞什么传位仪式,哼!早晚把你们清个干净!”
赵光义此时无暇理会那些跑船汉子,只是一路疾驰,赶回了皇宫,过嘉肃门,登集英殿,就见卢多逊、张洎、曹彬三个人正低着头「像走马灯一般在大殿上绕着囹圄,赵光义立即喝问道:“甚么大事,急看见朕?”
三人一抬头,看见赵光义,张洎立刻举起手中一个卷轴,急叫道:“官家,十万火急啊,官家快看看这份诏书。”赵光义奇道:“你这是发的什么怔?朕在这里,谁能发诏?”卢多逊抢过来道:“官家,这是大夏皇帝立国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