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仗未打,胜负未见,便主动撤军,弃了麟庶去横山构筑第二防线,这各做妥当么?”
种放瞪起眼睛道:“难道等着潘美的大军追在咱们的屁股后面,再慌慌张张引着他们逃向横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果杨将军的顾虑只是未得太尉允准,那么大可不必。种某以为,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避免最大的牺牲,保存最多的实力,挡住朝廷兵马西进之路,确保太尉西征的成果不会尽付流水。将军若是担心太尉怪责,一应后果,种某愿一力承担,只求将军果断撤军,抢得先机,制造有利于我夏州的局面。”
杨继业拂然道:“种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杨某是三军统帅,无论进退,将领一千,所有责任,杨某自然一力承担,岂能推诿于人?不过一r,十一一”
他又将目光投到沙盘上,沉声道:“种大人,折家军还在府州与草城川的叛军和朝廷兵马鏖战,我们可以放弃一个麟州,折家如果放弃了府州,可就一无所有了,折姑娘她……她肯答应么?若是折家军不辙,难道我们独自放弃礴州,退防横山,弃盟军于不顾么?再说……”
他压低了嗓音,低声道:“太尉与折姑娘……,咳咳,种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
种放生就一副书生的耿直倔强性格,他睨了杨继业一眼,说道:“杨将军,你说太尉授师五州、尽统诸将、招兵买马、征讨西域,所谋者何?”
杨浩的所做所为,西北诸将谁还不心知肚明,可知道归知道,杨浩一天没有亮明旗号,谁敢冒天下之大讳,说出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来,杨继业犹豫道:“这个……”种放正气凛然,声震屋瓦地说道:“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江山在手,美人自有。
若失了江山,身家性命都不保了,还要美人何用?如果太尉为了一个女子而不晓利害,不知轻重,那太尉在西北种种所为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如你我一般汇集到太尉麾下的万千男儿岂不也都成了一个大笑话?就算她折姑娘是太尉的正室元配,江山社稷、天下苍生面前。又算得了甚么?你我辅佐君上,心中只有一个公字,秉承的只是一个-忠字,岂能因为顾惜一个妇人而失了道义?”
杨继业苦笑连连,种放卸越说越气,把大手一挥道:“杨将军,兵贵神速,早一步做出决断,就能多争一分先机,再也迟疑不得啦。若是你不放心,折姑娘那里,我种放去跑一趟,把这进退之间的利害得失,与那位折姑娘说个清楚明白,若是她识大体,明大义,那便率折家军与我等一齐撤防横山,若是不然,那就一拍两散,若是太尉回来要予以责难,叫他砍我的头好啦,种某一片丹心,死谏主上,求个青史留名也好。”
杨继业大汗,种放这个样子,真让他去见了折姑娘,不谈崩了才怪,杨继业连忙道:“种大人,虽说夏州还在后方,暂无刀兵之忧,可是大人也不可离之久啊,那是太尉的根基之地,无比重要,还请大人速速赶回坐镇夏州。杨某便依大人所言,尽速撤军固防横山。至于折姑娘那里,就让我儿延浦跑一趟,去与她计议商量好了。”
种放虽是个书生,骨子里却有一股倨傲执拗之气,一旦犯了那股子犟劲儿,当真是皇帝都敢拉下马,不过杨继业一提夏州,这却是他最为重视的所在,因见杨继业已答应了他的主张,千劝成劝之下,种放终于答应尽快赶回夏州去了。
杨继业这才放心,迷走了种放,杨继业决心已定,回到礴州城便开始布署军民迁徙横山以西,同时对长子面授机宜,一面派人与程世雄联络,一面让长子率轻骑赶去府州会见折手谕L,说服她放弃府州,同迁河西。
因为朝廷兵临城下,杨浩麾下将相争执的当口儿,甘州可汗的金顶大帐内也因为杨浩军团团围困,粮草耗尽而陷入一片愁云惨雾当中。
甘州回纥可汗夜落纥精神萎顿地倚在榻上,忧心忡忡地道:“想不到夏州兵的粮草竞然如此充足,我想与他们耗战守城,反而中了他们的算计。城中存粮本就有限,如令人吃马喂,些许粮食已经耗光,现在已开始宰杀牛羊,而城外守军仍然纹风不动,我每日登上城头观望,夏州军营中火灶炊烟并不稍减,可见他们的粮食还能支撑许久,再这样打下去,我城中十余万人,不用人打,就全都饿死了。”
已率援军赶回城里的阿里王子道:“父汗,咱们本就是游牧的部族,就算弃了这座城池,难道咱们的毡帐不能扎在草原上么?我早说过,汉人善于攻守城池,我们与之城战,这是以己之短,迎敌所长。莫不如咱们趁着人多势众,突出重围,夏州军还能追着咱们满草原的打么?甘州就算失去,杨浩能在这里屯以多少重兵?到时候,咱们联合陇右吐蕃卷土重来,还怕不能重新占据甘州?”
七王妃阿古丽忍不住出口反驳:“突围?谈何容易,夏州的铁甲重骑和陌刀大阵死死封住了四门,咱们出去多少死多少,如噜■突围?”阿里王子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哼道:“杨浩分兵西去,困在咱们外面的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光凭一个陌刀阵、一队重甲铁骑,咱们用-人命趟,也能趟开一条道路吧?”
他回首看向夜落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