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便飞马赶到肃州,接任了安西军节度副使之职。
如今张浦的节度副使府和路无痕的知州衙门,都设在龙王府前庭的左右跨院里,倒不用离开府门,杨浩匆匆赶到张浦那里,只见张浦面前案犊如山,把他的人都埋了起来。
一见杨浩赶来。张浦大喜,忙请杨浩入座,说道:“大人来的正好。卑职正在拟定攻打肃州的抚恤和赏罚名单,并对龙王府的原有军队进行整编,重新任命将佐。抚恤与赏罚。关系到军心士气;对肃州龙王军的整编,关系到大帅下一步行动的时间,多等一天,就多耗一天米粮。光是军饷,就不计其数。末将不敢耽搁呀,刚刚整理出个眉目,大人就到了,呵呵呵,来来来,快请大人看看,还有甚么不妥之处。”
杨浩见张浦眼中泛着血丝,显见公务繁忙,恐怕通宵达旦都在工作,那问罪的话便咽了回去。这些天。张浦真是累坏了。谋画方略、分析军情、巡察军营、将佐任命、军队整编,诸如此类的事务已是极为繁重,还要与路无痕一起出席肃州名流士伸、世家豪族的宴请应酬,一个。人分成了几份用,也真是难为了他。
杨浩现在已经开始有意地把许多事交给下属去办,军二之后,张浦和路丹痕就成了肃州文武两衙的负责人。凡婷览池们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杨浩就不予以过问。哪怕他们的安排并不是百分百的合乎自己的意思,杨浩也不予点出,而是等着他们自己去发现不妥并进行修正。
他如果始终抓权,不予放手,就会使自己的部属对他形成一种依赖。始终无法成长起来独挡一面,何况”,他未必就能保证自己的意见永远正确。然而,涉及一地政权的创立,他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涉及人事权和财权,许多事都需要他这位军政两方面的最高首脑出面协调和决策,做最终决定。
杨浩放下八龙女的事,先接过了名单仔细看起来,有疑虑的地方。就问问张浦如此安排出于何种考虑。两人一问一答,妹究到暮色西斜。下人上来掌灯,这才惊觉天色已晚。
杨浩搁下笔道:“成了,主要的官员就这么定了吧,再往下一层去。咱们也不要一手包办,这些官员。也要给他们一些自主权。喔,对了,龙家八女,留在我的后宅充任侍婢,我听路大人说,是张将军把她们送过去的?”
张浦应道:“是啊,八龙女一心要留下来侍奉大人以报答大人宽宏之恩,软磨硬般的,末将也是穷于应付啊。呵呵”还是穆羽看着不忍,在末将面前为她们说了几句好话,末将这才呃,”难道这不是大人的意思?”
杨浩心中灵光一闪,已是恍然大悟。他干笑两声道:“没甚么,本帅很满意,嘿嘿,很满意。”
张浦便也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呵呵笑道:“末将是个粗人,还怕错会了太尉的意思呢,只要太尉满意就好
杨浩离开张浦的署衙办公之地,回到自己书房坐下,方始苦笑一声。
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竟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原来一切缘由,尽是因为穆羽的一句话。如果旁人为八龙女说几句好话,张浦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可穆羽是什么人?那是杨浩的贴身侍卫,论亲近,那可是天天守在杨浩身边的人。
他说一句话,张浦难免要犯核计。会以为穆羽说情,是出于杨浩的授意,身为上官。有些事、有些话。不方便自己去说、去做,就要有善解人意的下属精于揣摩,体会上意。张浦虽是一员靠战功升上来的武将。却也不能免俗。州府民政,乃至府衙内的差使,都是知州路无痕管着,路无痕见是节度副使张浦亲自把人送来,自然也绝对不会刁难,很痛快地便答应下来。等他把人往杨浩身边一送,穆羽见是连杨浩也十分敬重的路无痕安排下来的事情,自然一口应承。这场乌龙事闹下来,穆羽竟不知道他才是始作俑者。
杨浩如今日理万机,几个丫环侍婢的事情穆羽自然不会也去麻烦他,就把这几个女子安置下来。这几个女孩儿确也机灵,她们并不急着在杨浩身边露面,每日洒扫庭院,制作饮食,先和府上的侍卫亲兵们都混熟了。连带着整个肃州府都知道杨太尉收了龙家八美,造成了既定事实。这才由最机灵的大姐灵儿试探着去给杨浩送茶,开始公开亮相。
杨浩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双眉不禁深深地锁了起来。
龙翰海费尽心机,厚颜把龙女安排在杨浩身边,是因为他知道龙家是否就此没落,完全取决于杨浩。杨浩对此早已洞烛,也不想追究什么。说起来,龙家统治肃州这么多年。在这常年与各方势力角逐征战的地方,家中的子侄没可能成为纨绔子弟,龙家的男儿个个能文能文,他如今正是开疆拓土的创业阶段,等他把龙家的势力根基彻底消化之后。就用用龙家子侄也无所谓,他身边正缺将才呢。
他真正担忧的,是由此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如今,他威权日重。在西北,俨然就是一位土皇帝。麾下的文官武将越来越多,他的统治。已经渐渐走上了轨道,有些问题如果现在不加以注意,他的统治势必如昙花一现,最终必然走上穷途没路。
今日穆羽无意中一句话,就引起张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