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靠过去,船一靠岸,立即杀上船去,只寻正使杨浩,碍手即走,须臾不留。”一行人在人群中如蛇行于林,慢慢蹑向那般官船,皿下里彩灯绚丽,欢歌笑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远远还有丝竹雅乐声传来,仍是一副升平气来
丁承业握紧暗藏腰间的利刃,正向那艘官船一步步靠近,眼看官船将到岸边,忽然觉得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丁承业心头警意顿起,忽地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提着彩灯满脸欢笑的行人正在身旁怡然而过,可是一双满猛怒火的眸子却扑立即扑入了他的眼帘,就在一丈之外,那双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四周的喧嚣忽然间变得很远很远,丁承业的所有灵识都凝聚在那双眸子上,一个个提着花灯的行人仿佛一个个幽灵般在眼前飘过,却始终挡不住那双仇恨的眼睛。丁承业今晚扮的本是那捕蝉的螳螂。哪晓得竟还有一只黄雀在侧,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那人已冷斥一声道:“杀!”
一丈开外的距离,中间两个提灯的行人刚刚交错而过,露出了一线空隙。那人手中锋利的剑已如一线寒光刊州旧系。丁承业汛速拔出弯铿”地声仰了卜尖六,”
火花四溅,灿若烟火。那人第二剑又已疾刺而至。
甫一交手,丁承业就察觉那人身手虽高,腕力却嫌不足,身手也未必比自己高明多少,他立即沉声喝道:“登船,下手!”说着挥刀迎向那行刺的剑客,四下里游乐的百姓一见有人动起了兵器,立即哭爹喊娘,连滚带爬,整个码头一片混乱。
杨浩的画舷紧傍着宋国使节的官船,一方面这是焦寺承的要求,他怕江南国主游兴正盛的时候。邀请宋国使节过船一叙却找不到他的人未免过于失礼。另一方面,杨浩也需要自己“死”在焦寺承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有说服力。两艘船同时靠向岸边,穆羽率人快步向画舷靠近,而此时自以为已被识破身份的契丹刺客们也加快脚步向官船靠近,在百姓们惊慌哭叫四处奔逃的情况下,这样两支秩序井然的阶伍里面一碰,立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契丹刺客头目目光落在穆羽一行人身上,只见他们都单手藏于袍内,腰间鼓鼓囊囊,目光立即闪过恍然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恍然了什么,只是本能地厉喝一声道:“杀!”
穆羽正莫名其妙地想:“大人还安排了一路人马?”忽见那些人擎出明晃晃的利刃,杀气腾腾向他们扑来,穆羽无暇多想,忙也掣出兵刃,大喝一声道: “杀!”两支队伍立即就像两股洪水般撞到一起。
画船船头,杨浩押着脖子正待“引颈就戳”忽见岸上两队人马忽然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不禁惊讶不已。
刚刚愕他示意返回船舱更换了男人衣裳,正欲在两名武士陪同下趁乱登岸潜离的娃娃和焰焰站在船舱口惊愕地看着这场变故,小声唤道:“官人,怎会如此?我们要不要换回衣裳来?”
杨浩吸了口气,头也不回地道:“不必,你们还是趁乱潜走。他娘的,这走出了什么事了?想死都这么难,没关系,我去引火烧身!”
大乱一起,码头上那些正在之乎者也的文人秀才们尽皆大乱,眼见势头不妙。负责护驾的皇甫继勋大展神威,左手架着李煜,右手架着小周后,一边大呼小叫的让侍卫赶紧上前护驾,一边拖着国主和娘娘脚不沾地的逃进了江南贡院,把大门紧紧关起来。
宋国官船上,禁军侍卫们也紧急应变,把焦寺承扩在了中间,这些普通侍卫还不知道自家正使大人离开了官船,就在旁边的画艘上。焦寺承被身材高大的禁军侍卫们围在中间什么都看不见,急得他跳着脚的喊:“大人啊,保护大人啊,左使在画舷上,快去保护杨左
杨浩拔出青霜剑,腾身站到船舷上,向官船上大吼:“马上护卫焦寺承退往河心,切勿让刺客歹人上船,快!”说罢脚尖一点船舷,便跃过丈余宽的水面到了岸上。
“杨浩!”
折子渝正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忽见杨浩掠到岸上,不由惊叫出声,立即拔剑奔了过来。她这一叫马上制止了各方的激战,姜黄脸的汉子和丁承业同时向岸边看来,正在激战中的契丹装束的羌人武士和汉人装束的契丹武士也都转脸向他望来。
杨浩不知道何以会发生这种变故,挺剑跳到岸上之后,看着那莫名其妙杀出的一队刺客,却不知该如何把祸水引到自己船上以便放火,忽见折子渝这个祸水中的祸水竟然也在现场,不禁傻了眼,指着她道:“子”子,”
他忽地想起这时万万不能唤出折子渝的真名,话风一转便道:“子,子,子何人饮?”
满头大汗的焦寺承听了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哎哟,到了江南书院的地界儿,大人他还践什么了,这是掉书袋的时候吗?你说你个文官冉得着老这么逞英雄么,跟着这位爷爷出公差哪有一天不担惊受怕呀
“杀!”丁承业忽地反应过来,里面一刀又向那姜黄脸的汉子劈去,正定在那儿的各方武士们立即又大打出手”丁当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折子渝疾奔向杨浩,后面一名契丹武士扬起弯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