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便下令朝中立刻改制。赵匡胤称皇帝,他则称国主,中书门下改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改为司会府、御史台改为司宪府、翰林院改为修文馆、枢密院改为光政院,鸿驴寺直接降格为礼宾院,马上拆下匾额,换上新制的衙门招牌。
已经封了王的几个弟弟也一律改封为公:李从善封为楚国公、李从镝封为江国公、李从谦封为鄂国公,杨浩和徐锁所乘的大船在瓜洲渡停下来时,李煜正在指挥宫人搬着梯子爬到宫殿上面去,把象征帝王气派的鹞吻都用锤子敲掉了,改制改得真是彻底。
李煜正在忙着,一个内侍蹑手蹑脚地走来,在他耳边悄悄低语几句,李煜眉头一蹙,迟疑半晌,只得长叹一声,拂袖向清凉殿走去。
一进清凉殿,便有一个宫装丽人扑到他的面前,哭拜于地,连声哀告:“官家,官家,千万救救郑王啊,现如今他在宋廷生死不明,妾身心胆欲裂,官家,他是你的亲兄弟,官家一定要救救他啊。”
李煜惊慌失措,扯了扯袍裾,被那妇人紧紧抓住挣脱不得,只得俯身扶她,好言宽慰道:“你快起来,你快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朕……孤已修了国书向宋帝恳求的,宋帝必会释从善还朝,你莫要着鬼……
下跪的这位是郑王李从善的王妃,听说丈夫被软禁于宋不得还朝,不禁惊慌失措,急急便来入宫见驾,郑王妃哭得泪水涟涟,李煜将她扶起,又嘱咐道: “还有,以后千万不要称孤为官家了,只可呼为国主,郑王也称不得了,要称楚国公,切记,切记。”
郑王妃哭哭啼啼地拭泪道:“官……国主,宋朝皇帝既然囚禁了郑……楚国公,又岂会轻易放他归来,是国主遣我夫君使宋的,如今他不得归来,妾身只有哀告于国主。若是妾身的夫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妾身也是活不得了。国主千万要救他性命啊。”
李煜面红耳赤,好言宽慰道:“你且宽怀,不必担心。孤一定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想办法的,如今宋国使节马上就到,孤正要以国礼相待,此时实不是言谈时候,有什么事容后再议吧。”
郑王妃道:“宋人遣使来了么?国主,他不仁咱不义,不若国主也软禁了他们的使节,要他宋廷拿我夫君来换。”
李煜顿足道:“真是妇人之见,那样的话,岂不是马上就要兵戎相见?”
一见郑王妃发呆,李煜又长叹一声,喃喃地道:“还用孤来软禁他么?宣抚、宣抚,也不知道这位宋使要宣抚到几时,才算宣抚已毕肯打道回国。
送都送不走的瘟神,你还要孤家留住他?”
郑王妃讷讷地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李煜和缓了颜色,说道:“你且回府,不要过于忧急,孤会想办法的,从善是孤的骨肉兄弟,孤怎会不救他?”
一番好言安慰,劝走了哭泣不止的郑王妃,李煜站在清凉殿中,喃喃自语:“赵匡胤封从善为泰宁节度使,赐府第于汴阳坊,只在京师领取俸禄,不必莅职。又封从善之母凌氏为吴国大夫人,封从善的掌书记江直本为司门员外郎,同判究州,其他随行往宋的僚属亦悉数椎恩加封,这是给我看的啊,他是要我江南知道,只要我江南愿意投奔他大宋,他都虚位以待,优礼有加。
可是,我本一国之君,如今自降为王,甘为宋臣,做的还不够么?赵匡胤能有多大的胃。?他也该知足了。嗯……他应该知足的,我身上还有数十万精兵,远非蜀汉可比,他赵匡胤也不能不有所忌惮,待到契丹使节到了,让他晓得我唐国与契丹关系密切,那时宋廷恐惧两面受敌,必释从善归来,一定会的!”
※※※※※※※※※※※※※※※※※※※※※※※※澡※
“娘娘,你看,穿上这短裾翻领的胡服,再配以官家亲手设计的这款首饰,是否味道有所不同?”
两个美人儿立在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前,其中一个短裾胡服,衣领处尽饰洁白的狐毛,瞧来明眸皓齿,光润玉颜,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正是小周后。另一个一龚碧衣,飘飘然有出尘之感,明眸善睐,秋波欲流。
两个人都是橄纤合度的苗条身段,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芳泽无加,小周后本来是一副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美丽少妇模样,换上这套短裾翻领的胡服,凭添几分英气,看来竟似个十七八岁尚未出阁的姑娘。
小周后不禁欣然笑道:“果然,茗儿妹子一手巧手,裁剪的衣裳款式新疑,而且穿上十分合体,待官家回字,叫他瞧个新鲜。来,咱们下棋去。”
两个美人儿并肩走到一旁,在锦墩上坐了,摆好棋盘,各执棋子,那翠衣少女便一边布棋,一边说道:“听斑……,官家已向宋廷称臣,改帝为王,恐这官家今后也称不得了。”
小周后不以为然地笑道:“茗儿着相了,不过是改个称呼罢了,我南唐还是南唐,又什么区别呢?再说,外面尽可改了称呼,这后宫之中如何称呼,宋廷如何与闻呢。”
茗儿轻轻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小周后蛾眉一挑,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问道:“茗儿有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