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声说道：“何人击鼓鸣冤，见了本官为何不……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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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到一半儿，抬眼看见那少女模样，一口茶登时“噗”地一声喷了出去。大堂上站着的这少女眉清目秀，身段不同于中原府城仕女的秆细窈窕，但是胸挺背直，倍显精神，线条柔和的唇粹使她于英姿勃发中显出几分女性的妩媚来。一身翻领缠腰、狐毛饰边的胡服装扮，正是野离氏部落的谌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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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知府这几日没少和小野可儿打交道，那生意总算是谈妥了，昨日小野可儿来时还说这两日就要赶回去，当时身边就带着这位姑娘，张继祖还记得她是小野可儿的女伴，他最是头疼与这些不习王法教化的蛮夷打交道，一见她登堂鸣冤，心里如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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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张继祖也顾不得让她依礼法下跪了，急忙紧张分分地问道：“啊！你是……沫儿姑娘？不知沫儿姑娘何事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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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沫儿昂然不跪，把双手一拱，脆声说道：“张大人，民女叫谌沫儿，不叫沫儿。民女状告芦州府判官程德玄，旁人不敢接状纸，所以直好劳动大人了，还请莫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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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听她说的客气，心中稍安，可她告的这人，实在非同小可，不禁惊道：“谌沫儿姑娘状告程大人？这……这是因为何事，状纸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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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沫儿贬贬眼，理直气壮地道：“民女不会写字，这状纸，是要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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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咽了口唾沫，苦笑道：“那就请谌沫儿姑娘仔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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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野可儿已有多日不见，一见了他十分欢喜，便手拉着手儿上山赏雪。还别说，站在高岗上俯望下去，雪野漫漫，真是壮观。四下无人嘛，他便来欺负我，偷偷的想要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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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张继祖苦着脸道：“谌沫儿姑娘，你都说了半天啦，这还没说到为什么状告程判官。你……你这些私己事儿，呃……不提也罢，你只捡重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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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啊……”谋沫儿仔细想想，害羞地道：“他……他亲我，我当然不肯让他这么快占到便宜啊。于是我就推开了他，在后山坡的雪地上跑，跟他躲猫猫，还拿雪团儿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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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翻个白眼儿，无可奈何地继续听她讲故事，就在这时民壮指挥木魅挟着一身风雪跑进了大堂，高声叫道：“大人，府台大人，大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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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被他一嗓子吓了一跳，惊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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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魁大声说道：“军饷久不见发下，军中士卒常怀怨气，今日有几个士卒偷猎百姓所养家禽，与辖治他们的都头起了冲突，闹得不可开交，士卒……士卒们已经有了哗变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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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虽是文人，可是士兵哗变的严重后果他还是知道的，一听之下登时大惊失色，忙道：“竟有此事，林主簿，林主簿，这军饷怎么还不曾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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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转出了林朋羽，脸色平静地一揖道：“大人，下官不知，这财赋之权，如今可是移交了程大人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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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气极败坏地叫道：“程德玄，程德玄呢，快唤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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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两个人厮扯扭打着冲上堂来，这两人想是已经厮打了一番，都是衣冠不整，满身雪沫儿，脸上还有淤青的伤痕，看模样，一个是小野可儿，另一个正是程德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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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祖又是一惊，忙道：“小野族长，何故与程大人扭打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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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可儿怒容满面，大喝道：“少要跟我装糊涂，谌沫儿已来击鼓鸣冤，就在堂上，你还不知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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