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他的一只手软绵绵地虚垂着,上边包裹着一条条破布,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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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芦岭州外的田地里袭击一对正在清理田地的汉人夫妇时,被巡戈的汉人团练民壮伤的,他没有力量再继续争人,就只好灰溜溜地赶回自己的村寨,没有人抚恤,他也不会是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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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星很懊丧,如果当时他不是想强暴那个女人,而是挥刀就砍,抢了就走,大概不会遭至这样的命运。同时他又有些庆幸,同去每七个人,可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回来。可是,他的肩头楂铁叉摘除得很深,他不知道这条胳膊会不会就此残废,他本来是个非常出色的庄稼把式,要是以后连庄稼都种不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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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汉人,一个入赘羌寨的汉人。他的家二十多年前就从战火不断的中原搬到了这里。其实这一代祖辈上逃避战火而掇迁至此的汉人还有不少,他知道被他劫掠、死在他刀下的那些人也是汉人,可是他并不觉得有甚么内疚。这个时代的人,历经五代之乱,国家观念、民族观念,早就已经淡漠了,他们妁群体观念才是最q的,赖以生存、聚以生息的一个群体,不管它及于哪一族,那就是他们的根、他们的家,他们必须维护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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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到中原打草谷时,那些凶悍的游骑中不乏,燕一带的汉人青壮,他们杀起中原汉人来,做起恚事来,丝毫不比契丹族人逊色。中原人杀起不同阵营的汉人时,同样毫不手软。府州的折御勋祖上是绊半族的折兰王,但是他们与同出一脉的夏州拓拔氏打起仗来,也照样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义。所谓公义,根本就是从自已群体一方利益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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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因为屏杀汉人而负疚或不忍,他现在担心的是什么财物都没有抢到,却有可能成为残废,而自已的孩子还小,以后妻如何养活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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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心思地爬过一个山坡,他突然呆住了。他熟悉的那座村寒不见了,那里处处贯起火光硝烟,但凡木制的部分都在起火,他一眼者到他的家,那座非常结实的寨房吊楼已经坍堵下来,斜斜地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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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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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星忍不住蓟抖起来,他兴高彩烈地去抢劫的时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家也会遭了洗劫。他是个好庄稼把式,他入赘人家的姑娘是个很俊俏的女子,他的孩子才州州三岁,他很享受这种生活,这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是哪里来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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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滞的目光慢慢向前看去,就看到村外丰沃的农田边,停着好多战马和大车,许多人正在地里收割着州州成熟的庄稼,还有许多村中的妇孺聚在地头田埂上,有些持刀叉的大汉正在看守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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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星的双眼不由一亮:她和孩子应该还没有死,他们应该就在那群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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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星不顾一切地往那里跑去,但是只跑出不远,迎面已有两骑飞奔而来。朱三星喘着粗气站住,抬头塑去,头一匹马上,是一个眉渚目秀的男子,头发短短的,就像吐番草原上的喇嘛僧人,朱三星甚至怀疑这人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如果这人真是女乎,可比那个拼死反抗,被他一刀捕死的汉女还要俊俏,如果能掳回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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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宿勒住战马,上下打量他几眼,笑嘻嘻地道:这儿还有条漏网之鱼,嗯……身子还算弗实,抓回去做工种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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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宿一语未了,木魁已策骑疾来,偻一阵风般自他身侧抢了过去,长刀一卷,刀光如匹练,朱三星还未及叫减,就被长刀拖成了两楗,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的时候,似乎听见被看押住的那群人中发出一声哭减,那是他婆娘的叫减声,然后他就沉入了永久的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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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蟋伤残,抓回去有甚么用。一木魁冷冷说米,策马整上高坡,远远眺塑一阵,不见其他人来,这才放心地圈马回转,璧宿苦笑一声,无奈地随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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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形,在一个个部落、村寨中重复上演着。羌人们呆住了,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从来只有他们去洗劫那些汉民人家,“强暴那些汉人女子,当他们的兽丨欲得到满足之后,换来的只有汉人老爷们的笑脸和厚礼,封官、赏赐、美酒、座上客……”什么时候汉人也这般凶狠了,甚至比他们还要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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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懊恼了、愤怒了,于是纠结了更多的人赶来复仇,结果却被总数不过千人的木恩铁骑绞杀下杀得溃不成军,他们终于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