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矮的男子等俊杰拜完以后也上前对着红裳拜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奉茶:“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
红裳虚抬了抬手:“请起,请起。”子书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红裳暗中观看,发觉言谈举止间,俊杰不如子书随意。
赵一鸣在一旁对红裳说道:“子书是老太爷亲哥哥的孙子,我堂哥的儿子;人很机灵,嘴巴又俐落,这几年在府中帮着老太爷老太太料理铺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着子书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书躬身答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辛苦二字,能为叔爷爷分劳是孙儿的本份而已,不给叔叔婶娘添乱已是不错儿,侄儿哪有寸功敢当婶娘的夸奖。”
红裳听得一笑,没有理会子书,转头对赵一鸣道:“你真说对了,还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书行完礼后一直站在距红裳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到俊杰的身旁。
赵一鸣看了子书一眼:“他一直是个伶俐人儿,夫人日久便知。”
子书垂手低头直到红裳夫妻说完了话才道:“侄儿在路上接到家中的来信,知道叔叔与婶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长住,便备下了一份薄礼以尽侄儿的孝心;一会儿便让人送到叔叔房中,请婶娘莫要嫌弃礼物粗鄙才好。”
红裳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要等赵一鸣说完话后她再开口才好。
赵一鸣笑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也学人送礼这一套了?也罢。不管什么都是你地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后不必如此了。一家人还送礼。倒显得外道了。至于你婶娘绝没有嫌弃地理儿。”
红裳就势笑道:“你叔叔说得在理儿。一家人本不用这么外道。还送什么礼呢?再说了。一番你地心意。我只有高兴地份儿。”
子书又再三行礼后才退到了俊杰地面侧立好。
红裳一直暗中注意着俊杰。他对于子书说得话全没有一丝反应。好似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一样。红裳因此对俊杰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极深地样子。最起码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纪?
红裳也不敢小看了子书。这么一个十四五岁地大男孩。说话做事儿已经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极顺溜。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极有主意地人儿。
红裳在心底一叹:赵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呢?几个姨娘已经够她头痛了。居然还多出了这么几个说是外人不是外人。说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来。
老太爷看俊杰与子书都与红裳见过了礼,便起身道:“俊杰、子书,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俊杰躬身施了一礼:“谢老太爷的关受,只是杰儿刚刚回府一身风尘,不能扰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老太太摆手:“杰儿一向是个知礼的,那就依杰儿吧。子书、杰儿,你们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过饭后歇一歇,明儿还有你们累得呢。”
俊杰和子书答应着,一齐施礼后就告退了。
用过晚饭后,赵一鸣与红裳回到了房中。红裳一面给赵一鸣脱外衣,一面道:“夫君,为什么你有个义子,妾身却不知道呢?”
对于此事红裳是真得有疑惑,但并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会一一去问赵一鸣——有些疑问是可以问的:便如俊杰是赵一鸣义子的事情,这样的问题对于夫妻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问却是不能问的,只能红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应对之法:比如俊杰与子书他们在赵家倒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力?是不是得到了仆从们与铺子里伙计们的认可与支持等等这些事儿,如果问了,便会伤了夫妻间的信任,赵一鸣会认为红裳在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赵府在做打算。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笑道:“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起,我也不记得了呢。”
红裳一愣:“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义子,你、你给忘记了?”
赵一鸣道:“要不我刚刚在上房说,此事说来话呢。我长话短说吧,俊杰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不过却是我们赵家远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亲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父族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随着外祖过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虽然临终有言,家产由外孙儿俊杰继承,可是族里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夺他外祖的那些薄产,我们家与他外祖那一支较近,我便出头为他平了此事,有人质问我凭什么管他人家中之事——当时俊杰也不过六七岁,我便随口说他是我的义子。”
红裳听得有些呆呆的:这是小说吗?是电视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的狗血呢。
赵一鸣说完看到红裳的神色,感觉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儿,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赵一鸣随即想到,可能是红裳吃惊于族人会侵吞吐他人财产,便又叹道:“宗族大了,子弟难免有肖之人,再说,贪心嘛,人皆有之。”
红裳这时注意到,赵一鸣有时候会唤她为“夫人”,有时候会唤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