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韵不是主子,宋姨娘的丫头们也就死死拦下,不会放人进到院子里;可是五姑娘不但是主子,而且又一惯是个淘气的,除了大小姐与老太爷老太太外,就没有怕得人儿,所以她们只能口里乱喊道:“姑娘,您不要进去躲,我们姨奶奶禁足呢,这里不能进。”
凤韵哪里会听她们的话儿,早已经跑进了院子,守在院门儿的丫头们无法只能分了两三个人去追凤韵,想劝她们的五姑娘离开这里。
凤韵压根也不是来玩的,不过她还是一幅儿天真烂漫的样儿,笑嘻嘻的朝宋姨娘的屋子跑去,后面追得丫头们知道主子有事儿,所以也不敢大声儿的叫嚷,急得只跺脚。
凤韵到了屋前,唬得屋前的一个小丫头站起来想拦她,可是凤韵一把推倒了她就推门进去了:“二姨娘,快,快,找个地方儿让我躲一躲。”
宋姨娘等人没有想到凤韵会闯进来,一时间人人都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宋姨娘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她上前扶住了凤韵:“我的好姑娘啊,瞧瞧跑得这一身儿的汗!您可是主子,这哪里有个主子的样儿?还不回去洗洗,一会儿大姑娘过来看到了,又该说姑娘你了。”
凤韵进屋前后都没有听到宋姨娘她们在说什么,本来她也不是来听她们说什么的——主子们商量事情,当然会安排丫头们在外面守着,她还没有进屋呢,屋里的人就早已经听到有人来了,她不可以会听到什么话头儿。
凤韵只是来看看屋子里倒底有谁,至于她们在商量什么,凤韵不用费神去猜,一想便知道,而且宋姨娘她们商量的事情自有人去烦恼,也用不着她一个小孩子费心神不是?
凤韵听到宋姨娘说到凤舞,面色立时有些变了,笑意一丝儿也没有了:“那、那我回房了,姨娘们,你们不要同大姐说我来过啊。”
孙姨娘一笑:“去吧,去吧,我们自然不会说的。”
凤韵高兴起来:“谢谢四姨娘了,那我走了。”说走便走,凤韵一时也没有停留,她转身如一阵风似的就跑出了屋子,一时便不见了她的踪影儿。
小陈姨娘一叠连声儿的叫她:“唉哟,我的五姑娘,你倒是慢些啊,仔细脚下!”
宋姨娘过去把小陈姨娘拉过来,顺手把门儿关上了:“好了,三妹妹,不用嘱咐她的,只要摔了一次,她知道痛了,下一次就不会跑得这样快了。”
小陈姨娘听了宋姨娘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宋姨娘坐下后又吃了一钟儿茶,屋子里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孙姨娘在看她的指套,似乎有些不合适的样子,不时脱下又戴上;小陈姨娘却在用点心,只是用得极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极为仔细认真。
宋姨娘看了看二人,咳了两声儿道:“我说两位妹妹,我这里已经说了一半天儿,口都说干了,你们倒底是个什么主意,倒是说句话儿啊。”
小陈姨娘没有说话,她先拿眼看了看孙姨娘。孙姨娘未语先笑:“姐姐,论理儿呢,您说什么,我们做妹妹的就该做什么;只是现如今这府里已经不同于以前了,我又一向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姐姐现如今让我拿主意,我可是没有一丝主意啊。”
宋姨娘听得眉头一皱:“妹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想站干岸儿看热闹了?”
孙姨娘笑道:“姐姐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所以也只能是在一旁看姐姐如何做了,如果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儿,而又是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妹妹当然要助姐姐一臂之力了。”
宋姨娘不太高兴,她又看向了小陈姨娘:“三妹妹,你的意思呢?”
小陈姨娘叹了口气儿:“姐姐不知道我吗?我进赵府也有年头了,可是并无一儿半女的,在老爷、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大气儿都不喘,现如今府里又来了一位夫人,姐姐,您就不要难为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泥菩萨啊,我哪里能有什么主意,只要夫子能给我一碗饭吃,我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呗,实不敢妄想其它。”
宋姨娘轻轻一拍桌子:“你们不怕新夫人掌了府中事务后,会拿我们姐妹开刀?给一碗饭吃?这饭也有好有坏啊,怕到时只有我们姐妹的粗茶淡饭了!妹妹真得坐以待毙吗?”
孙姨娘还是一脸的笑意:“姐姐,我原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让我给姐姐想主意出法子,不是您白问了我这么个木人儿?再者说了,就算夫人有心要苛待我们或是把我们赶出府去,要怕得人也是我和三姐,姐姐您怕什么呢?横竖您可是给赵家添了人的,而且大姑娘眼瞅着年岁就要到了,到时候只有你享得福,哪里还会有您受得罪呢?”
宋姨娘被孙姨娘的两句说得脸有有些挂不住了,她半晌才道:“姐姐不也是为了你们嘛,就像你们所说的,你们无儿无女的,如果夫人安心要打发你们出去,你们能有什么法子?所以还是要早早设法,只有不让夫人掌理府中事务,我们姐妹们才能有条活路不是?”
宋姨娘说完后看两位姨娘还是不开口说话,便又道:“姐姐不是为了争权,这可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