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看了看外面,对雪语道:“雪语,你打发两个信得过的人儿守在门外吧,有什么人来了也好提前知会我们娘们一声儿。”
雪语答应着让跟来的两个婆子出去守在门外,陈姨娘又转头对凤韵道:“我们啊,还是小心在意些的好。”
凤韵不理会陈姨娘的话儿,她只管把点心打开了:“姨娘,尝尝吧,真得同我们京里的不同呢。只是可惜我们府里的厨子是做不出来的,不然倒可以时时吃得上了。” 说着拈起了一块咬了一口,又道:“姨娘,你吃啊,这是我拿来给你尝鲜儿的,我那里还有很多呢,都是夫人赏的。”
陈姨娘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点心一叹:“姑娘有这个心就足够了,为什么还真巴巴的带过来呢?姑娘常常想着我、记挂着我反而不好;要知道,现今不比原来了——府中有了夫人,那才是姑娘正经的母亲,如果被那起子小人乱嚼了什么舌头到夫人跟前儿,怕是对姑娘不好呢。”
凤韵摇头:“不妨事儿的,一向是姨娘想得太多了。我看夫人是极好的人呢,姨娘不必过虑。至于那起子小人,等我再大两岁,看我怎么整治她们!再说了,我也只认夫人是母亲,姨娘自是姨娘,这并没有什么相干不是?且姨娘一直就是个知礼的人儿,夫人不会为难我们的,姨娘你就放心吧。”
陈姨娘听到了凤韵的话,没有尝点心,只是坐着叹息了一会儿:她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让她每一想起,心头就是一暖啊。
陈姨娘感概了一会子,又问凤韵了几句去给红裳请安的话,听到凤舞以凤韵去为难红裳时,她忍不住带着些气愤的说道:“我一直就提着心,刚刚听你说得,我就知道你没有反话说尽了,那个大姑娘哪里是个省事儿的人儿?可不,就被我料到了!说句我不该说的话,这大姑娘也太——,只是让姑娘你受了委屈,也是受姨娘我的带累,姨娘我啊,就是个不争气的,受些气倒也罢了,只是连累到了姑娘你,让姨娘心里……。”
凤韵淡淡一笑:“姨娘也说是不该说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而且我也挺好的,姨娘不必操心太多。我也没有受姨娘的什么带累,我是赵家正经儿的主子,哪个能真得让我受什么委屈?姨娘不用担什么心,你想啊,自此后凡事儿都有老爷夫人做主,就算有什么是老爷夫人拿不了主意的,不还有老太爷与老太太嘛?我再怎么着也是赵家的五姑娘,谅她哪个也不敢真得委屈了我。”
说完这些话,凤韵顿了一顿又道:“虽然平日里我一向听姨娘的话儿,多多忍让着她,那也是她没有过份到让我不能忍得地步儿,如果真得惹恼我,我便同她去老太爷面前分辩一二;老太太自是偏着她的,但老太爷却一向是个明白人儿,定能给我做主的。”
凤韵的嘴角撇了撇:“同是庶出,我有什么好怕她的?只是不想同她一般见识罢了。人家嫡出的歌儿姐姐、音儿姐姐都没有她那样的架子呢,她的心思我倒是猜到了一二,只是不予理会她罢了。”
陈姨娘点点头:“听姑娘说话,我也就放心了,姑娘一向是个极懂事儿的人儿,我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姨娘呢,没有什么旁的盼头儿,只要姑娘你能好好的,我也就安乐了。”
陈姨娘听凤韵后来的话头有些不对,她还是不放心凤韵,所以又道:“不过,姑娘莫要为了我这个糊涂人的两句气话儿,就火上了头。她们啊,我们还是忍让的好,就算是告到了老太爷那里,也不过是管一时的用处罢了,这府中的事情不还在她们手上?”
说着话,陈姨娘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也不过是说两句大话儿罢了,出了这个屋子,你姨娘我就不敢再提一个字儿人家的不是,这姑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姑娘万不可因为姨娘而真着了恼,她们,由得她们说她们做吧,我们权当没有听到,权当是那是耳旁风也就过去了。”
凤韵听到这里轻轻唤了一声儿:“姨娘——”
陈姨娘摇了摇头,拉起了凤韵的手来,轻轻拍了拍道:“姑娘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可千万记得姨娘这些年来嘱咐你的话儿,万事儿以忍为上,再熬个几年,你也就到了年纪,到时我去求老爷为姑娘做主配个好人家,姑娘也就算是熬出头了。眼下,姑娘千万要忍啊,莫要同人斗气。”
凤韵听到这里一下子使力抽回了手,她羞红了脸带着一丝恼意儿道:“姨娘,我才多大的人儿,你就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再说这些,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陈姨娘急忙道:“不说了,不说了,姨娘再也不说了,姨娘不敢说了。”
凤韵嗔了一眼陈姨娘:“姨娘,你这是作什么,一句玩笑话儿你也当真。”刚刚她的两句话是有些重了,看到陈姨娘如此惶恐倒让凤韵很有些不安,她才以玩笑之语遮过。
陈姨娘叹了一口气儿:“姑娘啊,虽然姨娘这些年来看尽了人的脸子,可是说实在的姨娘还真没有什么怕的——左不过也就是不在赵府了,哪里讨不到一口饭吃呢?只是因为有了姑娘,所以心中就有了牵挂,才一直忍让她们没有同她们计较过;说起来怕来,姨娘唯一怕的就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