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礼就见礼吧,这几个妾室她就算今日不见,那明日一样也还是要见的。 红裳心中叹了一口气儿,她是十分的无奈:无奈的穿越了,无奈的嫁人了,眼下要接受赵一鸣的一干妾室也是出于无奈。
红裳平静的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说得极是,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
就算红裳不如此说,老太太也早已经让人去唤姨娘们来行礼了,红裳乐得表示一下自己对老太太的恭顺。
红裳倒也不是怕见这些姨娘,这些姨娘也不会带给她难堪——她同赵一鸣的确是成了夫妇,但她的心却没有交给他,她也就不会太过在意赵一鸣的妾室,更何况还是赵一鸣在娶她之前纳得妾呢?只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她现在最想做得便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儿,而不是见这些无谓的人儿。
好在妾室们没有让红裳等太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帘子打开进来了四个妇人装扮的女子。
打头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倒比其它三人要富贵些,眉眼间也自透出一份精明厉害;凤舞的样貌与她仿佛,看来便是她所出了。
观她走路与神色及同老太太的言谈,倒是沉稳大方的很,看来是在老太太的屋里常走动的人,并且像有些经历担当的人儿;门里门外的丫头婆子们对她的笑容中,有着三分巴结的意思——这对一个姨娘来说是十分不对劲儿的。
红裳转了转心思:难不成这几年赵府中没有主母,是这位姨娘协助老太太打理赵府的吗?不然老太太跟前的丫头婆子哪里会看得上一个姨娘?
如果真得是她帮助老太太打理府中的事情,那么此人与老太太应该有些瓜葛才对,否则老太太绝不会对一个姨娘另眼相看的。
红裳打量完了她,倒放下了多半儿的心事儿:这样厉害形于外的人应该不是最难应付的人才对,有道是明枪易躲嘛。
后面的三个妇人红裳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她们四个人已经同老太爷、老太太、赵一鸣见完了礼,对着红裳又福了下去:“贱妾见过夫人。”
红裳抬手虚虚一扶:“罢了,起身吧。”
四个妇人起身后并没有退下去,一旁有丫头托了茶水过来。打头的妾室上前一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后,跪在地上抬头转身自一旁丫头托着的盘中取了茶来,然后她把茶举起,头也没有低下,只是她却没有拿眼睛看红裳,垂着目光盯着地下道:“贱妾宋氏腊梅敬夫人茶。”她一连串儿的动作极为自然,似乎这样做是很应当的,但是却已经不合礼法多处了。
宋氏腊梅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偏偏又脆生生的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想来性子也不是平稳的人儿。她虽然口称贱妾,但是语气中对红裳并无一丝敬意。在宋姨娘的眼中,这一碗茶她只是不得不敬,但是红裳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哪里会让她生出敬畏之心。
她的茶本来应该高举过头,但是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举了一举便算了。她连看红裳神色如何都懒得看,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果安安生生的做她的正室夫人也就罢了,如果想压过她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红裳听到此人就是腊梅,心下便多了一分注意,不过面儿上神色一丝不动的接过了茶来,她稍稍抿了一口儿算是吃过了,便把茶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的木盘儿上:“起来吧,赏。”
红裳倒不是托大,也不是故意要给宋姨娘难看,她实在是有些倦了,话也就懒得多说——后面还等着三位呢,她一人多说几句,那这几个妾室要几时才能打发完?红裳一心想速速完事,也好回房去安歇。
这话听到宋姨娘的耳朵中便有些不满了:她在老太太跟前也是极有体面的,这个新来的夫人倒还真真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不成?尤其是当着其它三个妾的面儿,让宋姨娘更是感觉跌了面子。
只是宋姨娘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满腹委屈的接过了丫头递给她的红包后,又叩了一个头起来立到了一旁。
谁让她只是妾呢?她的女儿能坐着,她每次只有立着的份儿。
宋姨娘的所为当然也落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眼中,老太太的嘴角弯了一弯,而老太爷看着宋姨娘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腊梅是要敲打敲打了,真真把自己当做夫人来待了!
第二个妾室上前跪倒在地上,先老老实实的叩完了三个头,然后接过丫头递给她的茶,低下头把茶高高举起说道:“贱妾陈氏鑫儿敬夫人茶。”
红裳看她样貌便知道她是凤韵的母亲,看她言谈举止倒有着一分娴静,观她样貌神色也知道这是一个一等一的老实人儿。红裳一样打发了她到一旁立着。
第三个妾室看到陈姨娘立到了一旁,便上前对着红裳行礼如仪,未开言便有三分笑意:“贱妾陈氏露儿敬夫人茶。”红裳接过了茶来,小陈氏还轻轻道:“夫人小心茶烫手。”红裳微微一笑:“不妨事儿,多谢你提醒。来人啊,赏。”
小陈氏一笑:“谢夫人赏赐。”然后没有再多话起身立在一旁。而宋姨娘却不免多看了小陈姨娘一眼:每次总是这个狐媚子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