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这毫无礼貌可言的一个屁,只好苦着脸道:“借您吉言。”
“碰!”谢四爷一拍船檐子,再也按捺不住,又作势要站。
“别别!”周天皓赶忙摆手,陪上一副笑脸,道:“凡事都好商量,您老先坐,坐下咱慢慢说。”
谢四爷一怒之下站起身来,波涛汹涌的海面一时更加开阔,老头才觉得阵阵后怕,为了面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着。此时一听这话,连忙顺势坐下。屁股落塌实了,才恶狠狠的继续道:“咱们人在异乡,想要摸透这些西域番子的贸易状况,没有官府的面子罩着,你个黄毛小子能看出点什么门道?可咱堂堂天朝上国,却又不能主动言商,失了体面。半个月前我让你跳崖拦着总督夫人的马车混进总督府你不敢跳,前几日我让你当着执行官的面在妓院闹事,用银子铺路,混到执行官身边,你却又不敢!唉…”
谢四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徐徐叹了口气,悄悄一瞥周天皓坐立不安的紧张表情,这才得意一笑,续道:“近日我收到京里的密涵,一晃三年,京里的几位大人也快没耐性了。你小子也许不知道,咱们三年花的银子可是个天文数字,要是一无所出,老子迟早脑袋搬家!不过你放心,在这之前老子定然亲手先了断你这兔崽子!”
“大人您放心,卑职一定不辜负朝廷的期望,卑职…跳还不成么!”周天皓听谢四爷说的严重,也不敢继续叫“四叔”套近乎了,只好满口先答应下了,满心不自信的看了看怀里的木头桩子。
“ 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了。”谢四爷看把他吓唬的差不多了,又改怀柔的姿态,柔声到:“据我打探大秦的水师今日会出航剿匪,保证周围通商贸易的安全进行。所以你只需坚持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你。到时候你只要一口咬定家里做买卖走海路经过此地,被海盗打劫,你弃船跳海才保住一命,想要入伍剿匪为全家报仇,加上你本身就有西域血统,他们当然不会排斥一个年轻力壮且拼命上劲的小伙子。你在我堂堂中土礼仪之邦内都是佼佼者,这区区蛮夷之地自然会混的风声水起。等你身居高位,这其间的内幕种种,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等到你扬名立万之日,就是你荣归故里之时。”看着他犹豫不绝的表情,老头儿用充满魔鬼般诱惑的声音轻轻唤道:“想想吧,金钱,美女,名利,应有尽有,用之不竭,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
周天皓在一声声轻唤里飘飘欲仙,仿佛看到自己锦衣玉带,意气风发的模样,可一扭头面对的确实一张布满皱褶的脸,心情立刻经历了一次从雄起到阳痿的起伏。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谢四爷看他还犹豫不绝,心里比谁都着急,“佛曰‘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参不透吗?”
“这是佛祖的教会,我明白!”周天皓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错,那你还等什么!”老头儿见状以为他终于下定决心,不由得大喜过望,鼓动道:“跳吧!”
“可是这里是上帝的底盘。”周天皓思路很清晰。
尽管老头并不信奉上帝,可是他敢发誓,这一刻他真的想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老头儿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当年审讯最嘴硬的罪犯也没这般辛苦啊,难道我真的老了么?
念及此处,他低头看了看身下那话儿,感叹何为雪上加霜,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周天皓盯着汹涌的海浪,始终在跳与不跳之间徘徊,全然没注意到老头如一个黄花大闺女见到爱郎细数花瓣“他爱我,他不爱我”般患得患失。
此时他心里矛盾至极。按老头儿的说法,跳下去金钱名利都有了,可是再看看怀里的破木头桩子,内心又开始打鼓:万一等到船队来了人没看着,浩瀚的海面只剩下这木头桩子又当如何?
他年轻英俊,前程似锦,若是白白葬在鱼肚子里,只怕老天都要垂泪。
他这么想着,又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感觉这仿佛是垂泪的前戏一般,更落实了自己本不坚定的想法。
谢四爷实在忍无可忍。当年为了接这个任务,他可是上下打点,不菲的身家当进去一半。三年弹指一挥,如今成败就在这一抖擞了,这千挑万选的皇家高手却打起了退堂鼓,叫他如何不气急败坏?
老头儿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主意。趁周天皓眼神涣散徘徊之际,伸手遥指天际,大吼一嗓子:“太上老君!”
周天皓一愣,本能的顺着老头儿的手一看,天海之间灰蒙蒙的一片,莫说劳什子太上老君,连只鸟都看不见。
正当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恍惚之间屁股上一股大力传来,扭头只看见老头儿扒着船沿使尽浑身力气踹了一脚,紧接着视线开始倾斜。
老头儿只听见这辈子周天皓对他说的最大逆不道的一句话:“你妈了个巴子!”然后就是“碰”的一声落水声。
谢四爷好不容易来了招声东击西把他踢了下去,只怕他再扑腾上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摇起船撸子。待到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