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荒谬的时代里,理想生存的土壤已然不复存在时,爱情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一旦连爱情也失去,人的心也便跟着死了。即使还苟且活着,也不过是一句行尸走肉的空壳罢了。
因此,虽然后来雷纳尔夫人冒死探监,前嫌尽逝,无奈曾经沧海难为水,于连还是不愿苟活,仍然甘求一死。而他的挚爱并且一样挚爱着他的雷纳尔夫人,几日后也“自然死亡”。而一心追求虚荣的头脑之爱的马蒂尔德,则如自己理想中的那样,亲手埋葬自己丈夫的头颅……
小说至此结局,伟大的司汤达一下子将自己的言情小说提升到了政治小说的高度。
悲剧的杀伤力,第一次领略,就已让人痛惜不已。如今重读,虽换成了英文版,却还是满目哀伤、不忍卒读了。
读完了雷纳尔夫人探监的章节后,我合上了书。
“怎么?看完了吗?”朵朵注意到了,无声的问,为了不打扰别的自习的人,她几乎完全用哑声。
“嗯。看完了。”我做不到那样,只能保持尽量少出声。
“这么快?感觉怎么样?有收获不?”
“很不错。”
“依我看,不如再精读一遍更好。”雪妃加入了谈话,从旁建议。“不必了。不如我现在拿去还了,另外看看能不能借到别的英文书。”
“还是留着我一起去还吧。你自己去借别的书好了。三楼最东边有两列是外文书籍。”朵朵说着,起身让路。
“嗯。好吧。”
我放下《红与黑》。空手出了自习室。
到不急着去三楼图书室借新书。其实压根儿我就没想过要看别地什么书。我只是因为看了《红与黑》后。心境压抑。想出来散散心、透透气罢了。
并且。对我而言。刚刚读过一本自己最喜欢地小说。且是悲剧结尾。也不大可能立即换心情读别地书。即便读了。也读不进去。
图书馆内。依然静悄悄地。楼道间不时有人经过。时间已经不早。自习地人已由开始里取得。不过三楼地走廊里。也有刚刚来地借书者。他们大都是有目地而来。因此显得来去匆匆。
漫无目地在四楼游荡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下楼梯。来到三楼走廊。目光扫向图书室地入口。不料看到了一个金发女子。穿着大红地连衫长裙。消失在门内。
惊鸿一瞥间,我仿佛觉得是马蒂尔德从《红与黑》中冒了出来。
一时觉得有些迷惑和迷失,不知是否自己眼花,还是异想天开,便当即加快脚步过去,意欲探个究竟。
图书借阅室里,排满了一人多高地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环顾了一下房间里。并不见那金发红裙女郎的倩影,她竟如同飞入花丛的蝶儿,这么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难道真是我眼花?或是出现了幻觉?”如此想着。不免暗暗自嘈:“我这也太登徒浪子了……即便见到她,又能如何?况且只是看见了背面,还不知道究竟长得怎么样呢。再说,即便是绝世美女,可人家也是外国人,大概只会说英语,而以我这寒碜的英语水平。还不是见光立毙?”
想到了英语。这才记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最东头两列是外文书籍”,朵朵的嘱咐言犹在耳。我向最里面两列书架走去。
人生总有些奇异的时候,你故意去收寻时。偏偏“不见伊人倩影”,而不经意间地“募然回首”,总会“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最东边倒数第二列的书架边,我停了下来,一本本得仔细去看,有没自己能读的诸如小说之类。
这方面我是不可能不失望了。因为那些夸张的外文字母虽然认识,但合在一起的字符串却如看天书,并且那些书的书脊上的书名和作者尽是些大写字母,看着非常费劲儿。
当然,我多少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什么好书。外国人的文学作品,除了司汤达、狄更斯和海明威,别的我都没什么大兴趣。更何况先前朵朵也说过,那本《红与黑》是她无意间发现地,这意味着,我这么“有意”恐怕反而要空手而归了。并且刚刚读完《红与黑》,我也没什么心情立即开始读别的小说。
这么一路走下去,随意的抽出一两本翻翻,又都一一放回。
很快便到了墙边拐角处,转过这个书架,我霎时愣住了。
因为面前地“风景”,简直堪称美到令人窒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个的一朵大红玫瑰。
这是一身校园内很罕见的连衣裙,不管是样式,还是布料的质地,虽然此处光线并不怎么强烈,却也能用流光溢彩一词来形容。样式则颇为复古,——不是复中国的古,是那种欧洲中世纪时的那种古典:宽宽长长地裙幅只漫到脚踝,脚上是同色地小巧俊俏的高跟鞋。裙子和上衣连为一体,无袖上衣,雪白地削肩和酥臂裸露于外,大翻领,胸前到肚脐一排四个纽扣,下面便接着长长的裙摆——令我很好奇,这一幅是怎么穿上去地?而且为什么大肆声张女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