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日晴
怨
回首往事,思绪万千。发现自己人生路上匍匐的,其实是一个软弱的身影,脆弱的心,带来软弱的性格,以及不屈的头颅不得不低下!我真担心有一天这一切都演化为麻木,以至于坠入庸俗的罗网,不再期望翻身!我该怎么抗争呢?抑或演化为一个庸人?
人格,有卑劣和高尚之分。
下午的“迎高考百日动员会”开得相当糟,徐蚌民(职位是年级主任,现实主义和保守主义结合的最佳楷模)认真地念了上次月考的名次;几个老教师讲了一些鼓励和祝福的话,并没有换来多少掌声;我们的班主任上台讲了一通自以为幽默的话,并规劝大家不要“出轨”,惹得下面一阵不耐烦的鼓噪。最后是校长的官话空话,这个副县级的官僚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官衔展示一番,以好使广大学子们向自己学习。几个学生代表的表演尤其差劲,比如这次考了第一名的我的老同学卢华,居然把自己事先写好的中规中距的作文念了一遍。
我把二百元学费交了,——由同桌之手递给了班主任。
同桌说要做到外面去,我有些难过。
三月三十日晴
郁菲这女孩子,虽给我带来了很多愉快时光,但更给我带来了许多自卑。昨夜,这几乎使我消沉至极。
在她还是坐在外面时,我就听王维等人谈论过他她是某人的“马子”。那次使我难过了很多时,昨晚这个话题更让我伤心不已。
罪恶的王维克意提到了她的“驴子”,并说他脚踏两只船,那只在一中等等。总之,我对这漂亮而聪明的同桌厌烦尽了。虽然她说去没去,还在旁边。
另一方面,这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儿又以她的这么多优点吸引着我,使我无法相信她那么“俗”。然而现实中那些无聊人和他们的观点并不会因为你不理它而不来打扰你。
也许我们仅仅是同桌,我实在无需担负相不相信的责任,假如我过分认真了,不过是沦为笑柄而已。
是我错了,别人如何,与我何干?我们本就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如若不曾是同桌,我们几乎意识不到对方这个人存在!
水龙吟*咏杨花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东坡这首水龙吟来至试卷上,细品之,发现很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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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抑制自己旺盛的情思。
想想什么都不如意。天下没有遂心的自由:不是你站起来统治别人;就是你跪着等别人统治。这就是你不得不适应的社会?
“劳力者制于人,劳心者制人”的社会形态导致着绝对的不公平。不公平作用于心,产生愤愤不平。心最后被拖得很疲惫。
女人永远是融化剂,男子汉们都成了窝囊废,因为他们顾虑于自己的女人。这样,社会就安治了。我想当这样一个男人而不可得,不是更可悲的一件事吗?
今晚以来情绪颇低沉惆怅,直接影响到了学习心情。下次考试,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期望。
三月三十一日晴
今日只想记一个字:怨!
为什么像郁菲这样的女孩被传说是一个半拉痞子的“马子”?这造谣者和传说者怎不让我深感愤恨?抑或是真的时,这社会肮脏的风气又怎不让我怨愤?
总之,我十分难过于这样一个现实:身边这温柔漂亮纯情可爱的女孩竟不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抑或是丑恶男人们在嘴巴上刮光了毛后说话不牢的缘故吗?若如此,我对不起她了。我可以做一个负了心的男子汉吗?
四月一日晴
加爵心理
我不能再如此脆弱了,我发现周围有极多的仇敌,他们心怀鬼胎的在一旁算计着,时刻准备着把你置于死地。
李广借石磊传说的名义又托丁嘤(同桌郁菲传说中的男朋友)之口,把一顶恶毒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是昨晚的事。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今天倒无所谓,因为是愚人节。可是偏偏发生在昨天晚上。
“像金勇这样的男人其实不是男人,只是男性!”李光说,并且说是引用了石磊的话,石磊又是转述了丁嘤的原话。丁嘤,那个女里女气的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浅薄而虚荣,除了每天陪着县太爷的公子扰乱课堂别的正事不干一件。石磊,这个男模出身的绝世美男,曾经在我面前奉承我是“最有男子汉气质”的家伙,居然会转述这样的话!李光,这个平日里假惺惺的伪君子模样的学习优秀分子,居然这样子出口伤人?
然而当李光游戏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除了愕然之外竟没有回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