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的首都郊区,繁杂的花树青叶遮蔽着清晨的阳光,清幽无比。一辆警车就在这样美丽的环境里沉默前行。
许乐眯着眼睛,透过铁网密布的观察窗,看着外面首都的景色,表情平静,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手脚依然被紧紧缚着,从破坏联邦机密数据的嫌疑犯变成了谋杀重罪的嫌疑犯,看守工作已经由宪兵换成了全副武装的警察,但看防的力度却没有丝毫降低。
他很清楚,关于这两件案子的调查,联邦相关政府部门的效率高的出奇,不过是半夜的时间,居然就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而自己此时被从军中监狱转去地检署,自然是利家那边的运作,以联邦七大家的隐藏实力,影响一下联邦司法部门的运作速度,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边事先就应该知道他与邹应星副部长之间的古怪关系,只是一直无法确认,当他们知道国防部司法署的女军官连夜进入监狱之后,他们在第一时间抛出了第二个方案,将许乐转押到了地检署。
国防部的副部长或许能够影响军事监狱里的一切,但对于联邦司法部门的影响力,却没有那么强,至少和利家比较起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松子坐在许乐的身边,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当事人,有些吃惊于对方的平静。按道理讲,她处理的是许乐破坏联邦机密数据一案,关于谋杀现役军官朴志镐的案件,在没有上级跟进命令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不用跟着许乐去地检署。
但不知道为什么,徐松子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这个明显有邹副部长当靠山的年轻少尉。为什么会忽然患了失心疯。先在虎山道冷血杀人,后又疯癫一般闯入研究所大砸一番……事情的背后明显隐藏着一些东西,只可惜许乐一点风声也不愿意透露给她。
“谢谢。”许乐说了这两个字之后,马上又闭上了嘴,他很清楚在地检署里等待自己的必将是联邦司法的狂风暴雨,身边这位女军官或许是位优秀地司法人才,然而这件事情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邹副部长已经出手了,虽然出手地力度并不强,甚至有可能是邹郁用她父亲的名义暗中帮的忙。但至少也算是给那方面一个小小的警告。许乐只是在想,进入地检署之后,邰家那边究竟会不会出手。
他在等待,他甚至隐约猜想到,铁算利家那边给自己施加了如此大的压力,或许也是在等待着看自己与邰家之间的真实关系,看那位夫人究竟会不会关心自己这个人。
一张被放大到十二寸地照片。被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放到了许乐地双眼之下。
照片是一个近景。被刀锋切开地咽喉看上去十分血腥恐怖。尤其是里面隐约可见地白色气管。已经凝固了地血。顺着尸体地脸颊滑落。打湿了一大片金色地头发。混在一起。像是一种墨般地黑。
许乐静静看着面前地大照片。表情纹丝不动。眼角却抽搐了一下。
萧文静检查官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他地神情。冷漠地走上前来。又放了七八张照片到许乐地眼前。他一句话都没有问。只是用照片上那些被放大到极致地伤口和尸体地惨状。以及审讯室内地沉默。向许乐施加着压力。
“你认识死者吗?”
“认识。朴志镐。我们一起参加了果壳机动公司地春季招募考试。”
如果说昨天晚上刚刚杀死朴志镐时。许乐的心头还有一丝惘然与悲伤,那么此刻。他看着这些被放大到极致的照片,却已经能够保持绝对的平静。除了最开始眼角地那一丝抽搐之外,他的表情平静如常。
然而正是这种平静曝露了问题。萧文静冷漠地看着他的脸,知道自己判断的没有错,眼前这个年轻少尉绝对就是凶手,只是暂时还判断不出他的犯罪动机。
“昨天晚上九点四十分时,你在哪里?”地检署一位助理检查官用机械的声音问道。
啪的一声,萧文静点燃了一根烟。
“具体时间记不住,但大概应该在回公寓的路上。”
“你昨天下午就没有在研究所上班,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公寓?”
“我……女朋友怀孕了,昨天晚上约的孕期检查。”
“女朋友?姓名?”
“邹郁。”
一直在审讯室里旁听地徐松子,很有分寸地保持着沉默,此时听到许乐女朋友的姓名,不由蹙了蹙眉,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少尉竟然是邹副部长地未来女婿,她不禁想起了部里最近传的沸沸扬扬地部长千金未婚先孕一事。
“有没有经过虎山道口?”
“忘记了。”
“忘记?虎山道口发生了一起械斗事件,相关的当事人我们已经请了回来,他们先前已经指认,你曾经参加了那次械斗事件,打伤了八个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忘记?忘记了也无所谓,证人的证词和道口的监控录像,一定会帮你想起来。”
许乐缓缓抬起头来,连夜的疲累让他此时的心情略有一丝焦虑,极为不寻常地反驳了一句刻薄的话:“我从来记不住被狗追着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