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冷冷的睇着老夫人,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的可怕。吃斋念佛的人不应该一心向善的么?但为什么在发起狠来可以将伴在身边十几年的最贴心的人也逼成这样?难道只因为她们的身份是下人?老夫人原来不是很喜欢佳期的吗?可难道就因为佳期犯了一个错误就把她打入了永不翻身的境地,从此将佳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逮着一个机会就准备致她于死地?
“好可怕的人,心肠居然冷硬如斯。”卫央很轻的开口,“如果当上一家之主要变成这样的铁石心肠,那我宁愿当个平凡人还好。”
卫央此言一出,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她重重的一拍桌子直起了身子,第一次冲着卫央嚷了起来:“你说什么?”
卫央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慢慢的重复:“我说,如果当上一家之主要变成这样的铁石心肠,那我宁愿当个平凡人还好。”
老夫人颤抖着手指向卫央,保养得宜的脸扭曲的不忍目睹:“来人,给我掌嘴,我要打醒这个忤逆子。”
可紫朱、荆荆和点荷哪里敢往前走一步?休说还要上去打卫央了。
卫央此时却笑了起来:“祖母,你不用动手了,我现在是从来没有过的清醒与庆幸,我还真是多谢你为我上了这一课,让我看清楚了其实原来我一直过着这样一种假装祥和平静的生活。”他说着忽然朝老夫人欠了欠身,再抬头时笑容已经变成了嘲讽,“今儿佳期惹着祖母您生气是她的不是,她现在命悬一线昏迷不醒,便由孙儿代她向您道个不是吧,您老年事已高,还是少生气为妙。祖母,请您好好保重身体呀。”
话音未落,卫央已经转身离去。老夫人被他这忽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得有些懵,等他已经走远了,老夫人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着:“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可,连精明如她都不知道卫央的意思了,更别指望在场另外四女能有什么精辟的见地了。
不过。没有让老夫人疑惑太久,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卫府就已经乱了套----卫央带着还在昏迷中的佳期离家出走了,而二姑奶奶家的少官林初骥也在同一晚被人殴成了猪头,此时正躺在医馆里哼哼唧唧。
“爹,孩儿忽然对自己是否能够担任家主一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所以孩儿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增长些见闻,顺便好好思考一下我将来应该走地路。勿念,保重。不孝儿:卫央留。”卫铭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留书气的全身发抖,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在看到卫央的留书以后当场气晕了过去,这让在场地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手忙脚乱。卫良,快发散了人手到处去看看,那小子带着个昏迷的人应该跑的不远,若是见到他马上将他带回来!我要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忏悔一番他干的这些事情!”卫铭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手上的留书撕了个稀巴烂。他将纸屑狠狠地丢到了卫良地脚边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昨夜守夜的蠢材是谁?还有巡院的人!那么大两个活人从府里出去你们都不知不觉么?我卫府养你们这些饭桶何用?全部杖责二十遣出去!”
其实卫铭说这话真是迁怒了,依照卫央现在的身手,即使带着昏迷不醒的佳期,他要是想悄无声息的从府里离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卫铭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地怒气需要一个发泄的管道,所以守夜巡夜的人就成了替罪羊。
这边厢卫府乱地人仰马翻。那边厢一辆无标记地轻便马车刚刚出了微风郡地城门。那马车外表看着不大。但是进了车厢才知道里边地空间很大。马车里边进行了简单地布置。分割空间地是半块木门。将车厢前后分了两处。外处有一张固定地小桌。桌上是红铜地小盆。里面装了茶壶茶杯等物。靠板壁处一侧是柜子。关着柜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一侧却是固定地红铜暖炉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热气。而木门后只看得到厚厚地毡子和柜子。其他地什么也看不到。只闻得到淡淡清香和浓郁地药香。
坐在马车前方负责驾车地男子一身玄衣。头上戴着一顶纱帘垂至下巴地纱帽。若不是他地胸前一片平坦。光看他那精巧圆润地下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儿身。
不消问。驾车地正是卫央。而躺在车厢里还在昏睡地就是佳期。
卫央透过微微晃动着地纱帘看着前方地路。心里没来由地觉着一阵轻松。但随之而来地又是一阵迷惘和怅然若失。他昨晚与老夫人争执地时候地确气坏了。只想着要带着佳期离开这个他称之为“家”地地方。可当他真地气冲冲开始收拾东西做出走打算地时候。他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并且认真地做了思考。期间他真地反省到了自己这么做是多么地鲁莽。不过当他颓然地丢下了手中收拾了一半地包袱再次坐在佳期床边拥着她地时候。忽然想起了在他小时候佳期为了哄他睡觉时说过地冒险故事了。
当时地他好像问过佳期:“那种叫哈比人地小人儿为什么会想喜欢到处游荡呢?”
“去还没有去过地地方。见还没有见过地事物。吃还没有吃过地东西。和未曾谋过面地人交谈……也许看到鸟儿飞翔就不自觉地想要去看看远方。颠簸于刺激与枯燥地旅途之中。只为去看看那些孤高地鸟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