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首
维吉尔的责备
暴死者
雅科波·德尔·卡塞罗
蓬孔特·达·蒙泰菲尔特罗
皮 娅
维吉尔的责备
我此刻已经离开那些鬼魂,
把我的导师的足迹紧跟,
这时,在我身后,竟有一个鬼魂把一个手指伸直,
喊道:“瞧啊,那阳光
似乎并未照到下面那人的左方,
他那举动是多么像活人一样!”
我听到说话的声音,便把视线转到那边,
我看见那鬼魂正惊讶地把注目观看,
他死死地、死死地把我盯住,也盯住那破裂的光线。
老师说道:“为何你的心灵被如此纠缠,
竟使你把步子放慢,
他们在此絮絮叨叨,炸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快来跟在我的后面,且让这些人去说个没完;
你该像一座坚固挺立的塔,
即使有劲风吹过,塔顶也不摇撼;
一个人若让一个思想接着另一个思想不断产生,
就总会使目标远离自身,
因为一个思想总要冲淡另一个思想的激情。”
我还能说什么,除了说“我来了”?
我果然就这样说了出来,一丝红色顿时泛到脸上,
这红色有时会使人无愧于得到原谅。
暴死者
这时,有一群人从山坡上穿过,
来到比我们稍高的地方,
把“怜悯我”一段一段地轮番歌唱。
他们发现我的身体
竟挡住阳光的照射,
这时,他们就把赞歌变为又长又嘶哑的“哦!”
其中有两个充当使者,
朝我们迎面跑来,向我们询问:
“请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们。”
我的老师于是说道:“你们可以回去,
向派你们前来的那个人汇报,
就说此人的身体是用真正的血肉塑造。
倘若他们停下来看看他的身影,
就会如我所想,足以解答他们的疑问:
他们应当对他表示欢迎,他也有可能对他们有用。”
我从未见过在黑夜到来之前,
流星如此迅速地划破晴空,
也从未见过夕阳西下时闪电如此迅速地撕破八月的云层,
那些鬼魂正是这样转眼前跑回山上;
他们到达那里之后,便立即与其他鬼魂一起重又朝我跑近,
犹如一队纵情奔驰的士兵。
诗人说:“来人真是不少,他们在争先恐后地向我们围拢,
他们到此来是有求于你,
因此,你自管走去,可以边走边听。”
这些鬼魂叫嚎着跑来:“哦,你这前来求福的灵魂,
你还带着你降生时带来的肉身,
请你把脚步停一停。
请看一看我们当中有没有你见过的人,
以便你将来把他的消息带到凡尘:
喂,为什么你仍在走?喂,为什么你不留停?
我们全都是因受暴力而丧命,
直到最后一刻才成为悔罪之人,
那时节,上天之光才使我们悟清我们的罪行,
我们悔恨过去,饶恕敌人,
我们与上帝重归和睦之后离开人寰,
而上帝也唤起我们想谒见他的强烈心愿。”
我于是说道:“尽管我仔细观瞧你们的面孔,
却不曾认出任何人;但是,生来有福的精灵,
倘若你们乐意,就请说出我能为你们做何事情,
我一定会为求那天赐安宁尽力而为,
而我紧跟这样一位引路人的足印,
一界一界地追寻,也正是为寻求那天赐安宁。”
雅科波·德尔·卡塞罗
这时有一个开言道:“无须你发誓,
每个人都会相信你的一片好心,
只要无能为力不致把你的善意伤损。
因此,我抢在其他人前面,单独发言,
请求你,一旦能看见位于罗马涅
与查理的王国交界的那个地点,
你能在法懦费心祈求我的亲友
为我虔诚祷告,求得上帝惜怜,
从而使我能洗净种种严重过犯。
我正是那里的人;但是,我的灵魂所在的鲜血,
却是从我在安特诺尔家族的领地上,
被刺穿的深深伤口中流淌,
正是在那里,我曾以为自己会更为安全无伤,
埃斯蒂家族的那个人却差人干出那件勾当,
他把我恨之入骨,远远超出正当合理的限度。
然而,倘若我逃往米拉,
我本会仍然留在有活人气息的地方,
而我却来到奥里亚科自取灭亡。
我跑到沼泽地,芦苇和淤泥令我动弹不得,
致使我跌到在地,正是在那里,
我眼见我的血管中的鲜血在地上流成了河。”
蓬孔特·达·蒙泰菲尔特罗
接着,另一个说道:“倘若你把心愿
得以实现,使你登上高山,
那么也请你发发慈悲,助我实现我的心愿!
我属于蒙泰菲尔特罗,我就是蓬孔特
乔瓦娜或其他人都不关心我;
因此,我才羞愧地垂头与这些人走到一起。”
我于是对他说:“是什么力量或什么运气
令你从坎帕尔迪诺逃了出来,
以致从未有人知道你在何处掩埋?”
他答道:“啊!在卡森蒂诺山麓脚下,
流过一条河,名叫阿尔基亚诺,
它发源于亚平宁山的隐修院上方,
正是在那里,我的喉咙被刺穿,
当时我在落荒而逃,血染平川。
在那里,我丧失了视觉和说话能力,
最后在呼叫圣母玛利亚的名字时断了气,
也正是在那里,我倒在地上,只剩下我的肉体。
哦下面说出的都是实情,望你把它向活人述说:
上帝的天使把我接去,而地狱的使者
则喊道:‘哦,你这天上来的,为何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