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请求他略停片刻,与我谈论,
他回答我说:“我在有活人之躯时曾对你十分钟爱,
如今我虽已从肉体中消失,也同样对你钟爱至甚:
因此,我才停了下来;可你又为何来到此境?”
“我亲爱的卡塞拉,我到此一行,
是为了以后再次回到我如今所在的地方”,
我这样说道;“可你又为何耽误了这许多时光?”
他对我说:“我并未受到任何亏待,
即使那位曾多次拒绝把我引渡过来,
他接送魂灵,全凭他何时和是否高兴,
因为他实现他的意愿总是十分公正:
确实,三个月来,他已把凡是有意前来的魂灵
全都顺顺当当地渡到此境。
因此,我只是现在才面对那大海一片,
在那里,泰伯河的河水开始变咸,
他也曾大发慈悲,接我上船。
现在,他振翼向那个河口飞去,
因为凡不必朝阿凯隆特河降落的魂灵
都须集合在这里。”
我于是说道:“倘若新的法律不禁止你
回忆或唱出那恋歌,
它过去曾经平息我的七情六欲,
那么现在就请你用它来安慰一下我的灵魂,
因为这灵魂伴随我的肉体来到此地,
已感到如此力竭精疲!”
这时,他开始温柔地唱道:
“在我的心灵中向我诉说的爱”,
这歌声至今仍在我的内心深处唤起甜美的乐感来。
我的老师和我以及与他在一起的那些人,
显得如此怡然自得,
似乎每个人都对其他问题无心过问。
卡托的训斥
我们正在全神贯注、如醉如痴地倾听他的歌声;
那可敬的老人则过来喝道:
“这是干什么,懒惰的鬼魂?
如此心猿意马,如此停滞不前,这算何意?
快跑上山去脱掉你们的鳞皮,
因为它不让你们觐见上帝。”
正如一群鸽子静悄悄地聚拢在食物旁边,
啄食着虎谷粒和麦片,
不再显示通常的那种神气活现,
一旦它们所畏惧的东西出现,
他们就立即放弃钓饵,四下飞散,
因为还有更令它们关心的事占据心田;
我所见的这群新到的鬼魂也正是这般光景,
他们放弃听歌,纷纷向山坡逃奔,
正像一个人在行走,却又不知该走向何方:
而我们的离去也是同样匆忙。